63-章张

　　白簌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节点上的重要信息。

　　“说说看，张起灵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

　　章涵玉笑着伸手摸了摸鼻尖：“起灵，这两个字在古文化里本身并不吉利，对于张家人而言，“起灵”的意义并不是特指某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一个职位的象征。”

　　职位的象征？起灵，这两个的含义为：撤除亡者灵位，把停着的灵柩运走入土，就像一个……

　　“送葬人！”

　　章涵玉没有否认，默认了白簌的猜测。

　　白簌心里衍生出更多的疑问，比如，张家为什么设立这样一个专门的职位？这个职位又是为哪样的特殊人群举行送葬？送葬往哪里去？为什么要送葬？

　　“起灵，是一个职位，每一代的张家族长都被称作张起灵，张起灵守护着张家每一代的族长口口相传的秘密，世世代代长生不老的长生之术，带领神秘强大的张家人守护着云顶天宫青铜门后的秘密。”

　　“长生不老的张家人拥有与生俱来的非凡，所以每一个张家人死后，都由历代张起灵将尸体收到张家人专门存放尸体的地方。”

　　“于是，某种程度上说，存放有张家族人尸体的这个地方，就是张家最大的秘密所在，张启山轰轰烈烈的“张起灵计划”，就是想找到张起灵，通过张起灵找到一个地方，然后，破解张家长生的秘密。”

　　白簌垂眸：“显而易见，张启山失败了。”

　　章涵玉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叹息，又或是嘲讽的轻轻呼一口气，“是的，浩浩荡荡的张起灵计划失败了，并且张启山和他背后的势力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灭。”

　　“张起灵计划以后，六十年代初，一个自称张起灵的人找到了张启山，和他做了一个交易。”

　　白簌心突然猛的一跳，抬眸，目光如炬：“小哥？”

　　疑问的句式，语气却是肯定的。

　　章涵玉轻轻点头，“对，就是你身边的那个小哥，张家最后的张起灵。原来张家因为某些事情分崩离析，内斗严重，末代张起灵在困局中被其他人推上那个位置，背负起张家千年来沉重的使命，但是张家散了，没有人能够帮助他去做张家人该做的事情，于是他的目光看向了大体上有能力帮助他的九门。”

　　“他们做了一个交易，张起灵帮助张启山解密张家，但是相对的，九门要帮助张起灵一起去履行张家的使命——守护长白山青铜门。”

　　“于是，另一个浩浩荡荡，轰轰烈烈，声势浩大，整个九门和军、政力量都参与的史无前例的盗墓活动开始了。”

　　白簌被章涵玉的成语逗笑，同时也推测到了这次活动的结局，失败！所以才会有小哥深陷泥潭的事，那暗无天日的疗养院二十年。

　　“他们失败了！”

　　如果他们没有失败，很多事情不会是现在这样。

　　“九门死伤惨重，元气大伤，让经历清洗后，本就羸弱的九门雪上加霜。”

　　听到这里，白簌有些沉默。

　　过了半晌，白簌提出一个问题：“张启山，履行他对张起灵的承诺了吗？”

　　章涵玉看着白簌，没有笑容时，他的眉眼锋利得有种冻伤人的淡漠，此时此刻，就是淡漠得有些吓人。

　　白簌明白了。

　　张启山！

　　白簌不明显的咬了咬牙，轻轻点头，缓缓站起身，伸手抚平衣服，微笑道：“今天的谈话很愉快，章先生，香港见。”

　　她抬脚走出桌椅间隔，走到章涵玉身侧时脚步停下来，眸光微侧，轻声道：“不过我也有点好奇，先生究竟是立早章？还是弓长张？”

　　章涵玉眉头几不可见的跳了跳，不动声色：“白小姐以为呢？”

　　白簌轻声嗤笑，踩着高跟鞋，步伐不紧不慢，却步生风威，好像走在阵列前的女将军，昂首阔步的从她阵敌前走过，骄傲凛然。

　　章涵玉抿唇，俯身端起桌上的茶杯，忽而身边滑过一抹黑色，对面坐下一个人，伸出手端起白簌从始至终没拿过的那杯茶。

　　那只手，骨节分明，食指与中指异于常人的长。

　　章涵玉立刻放下茶杯，站起身，站到一旁。

　　儒雅淡定的霸道总裁在这一刻变成了站在大哥身边的小弟，看着老大翘着二郎腿，放松的靠在椅子里，表情漫不经心的评价这杯茶：“茶凉了。”

　　章涵玉一语双关：“人走了，茶可不就凉了。”

　　坐着的短发男人扬唇轻笑，杯中茶汤倒映出一张年轻俊秀的脸，眼神却深邃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