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白簌和吴邪坐在阳台晒太阳,听吴邪说他家里的趣事,而吴邪过去二十多年的生活,大多和吴三省有关。
看得出来,在接触倒斗之前,他的生活很平静,作为吴家第三代独苗苗,备受长辈宠爱,是在蜜罐中长大的孩子,难得的是没有长歪,是个善良正直勇敢的人。
这个矜贵的高级知识分子富二代,在被他三叔忽悠着开始了盗墓生涯后,日子过得丰富多彩。
吴邪对白簌身世其实很好奇,但认识这么久一直没见过她家人,也没听她提起过,他问三叔,三叔让他少打听,他问小哥,小哥静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回了他一句:“你可以去问她。”
这一看就有内情,吴邪不会为满足好奇心而戳人伤疤。
听完吴邪对他三叔的半担心半抱怨的埋怨,看他想问又不敢问,知道他好奇心重,白簌主动和他说起她的事情,说了一些能让他知道的部分。
“我的家乡在贵州大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子,族人比较排外,所以几乎不与外界沟通,我的爸爸是误入我们寨子的外乡人,和我母亲相爱生下了我,不过我周岁的时候我母亲过世了,爸爸也失踪了。”
吴邪看着她,认真听故事的眼神渐渐变得怜惜,“你其他的家人呢?”
“外公外婆早就过世了,妈妈是独生女。父亲这一支我不知道。我从小跟着族里的一个婆婆长大。”
白簌风轻云淡的喝了一口茶,看向远方:“我十六岁的时候,和白起走出大山,那时候我们对大山外面世界的认知很有限,白起甚至连户口都没有,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接触倒斗。那时候傻,而且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两个人一起下了战国墓,九死一生,出来销货的时候还差点被人骗,是三爷,帮了我们一把。”
“白起跟着三爷下了几个墓,手里有了钱以后,我们自立门户,成立茶楼。我插班读了一年高中,在去广西旅游的时候,遇到了小哥。毕业以后,把茶楼搬到了长沙。”
“你在广西遇到的小哥?小哥的家乡在广西?”听到有关张起灵的事,吴邪好奇,“他没有别的家人吗?你怎么说服他跟着你去长沙的?”
“小哥……没有家人了。”他的家人只有白玛妈妈,而白玛妈妈已经过世。族人或许还有,但如果是张启山那种,白簌宁愿她的起灵永远只有她一个人,嗯,加上吴邪和胖子也行。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刚失忆,整个人都很懵懂,我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他认真的看了看我,大概觉得我面善,就跟我走了。”
吴邪:“……”
哪里是觉得面善,觉得漂亮还差不多!
没看出来小哥失忆了还是一个有眼光的小哥,知道跟着漂亮妹妹走。
感叹完小哥,吴邪看着白簌,“你的爸爸……你想找他吗?”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白簌愣了一下,继而缓缓摇头,“他在我的世界里,从来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想不想从来都不重要,他也从不在意。”
她永远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愿意不愿意认她,在她看来其实并不那么重要,她有茶楼,有小哥他们,已经足够。
吴邪顿时愧疚,同时怜惜更重:“对不起,簌簌,我不该提这个。”
“伤害我的又不是你,你道什么歉?”白簌失笑,“吴邪,你共情能力这么强,不会觉得痛苦吗?”
吴邪耸肩,从果盘里拿出橘子剥皮,笑着说:“总比无感要好。”
“这倒也是。”如果不是这样的吴邪,或许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交集。白簌看着微微低头剥橘子的吴邪,眸光越发柔和,吴邪突然抬头,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看着递到面前的橘子,又看看吴邪阳光的笑容,白簌抿唇一笑,接过橘子。
这么可爱的大狗狗,真是让她牙痒,想啃……啧,但又觉得有点对不起她的小哥…
双喜晚上到的医院,比白簌想的早到了一晚,她到的时候,白簌吴邪胖子在吃饭,已经能够正常进食的白簌总算不用再喝白粥。
白簌这里有双喜照顾,吴邪和胖子放心回了吴邪家,订票明天飞北京。
吴邪和胖子的飞机刚起飞,白簌这边已经走出医院,半个小时后,车在别墅前停下,白簌下车进门,双喜把车开进车库。
三楼,白簌站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靠着门框抚额叹息一声,好一会儿,走进房间。
浴室,白簌仰头任热水淋下来,脊背纹身因为温度而全部显现出来,淡金色大蛇栩栩如生,淡金竖瞳,鹿角鱼尾,通身修长,盘踞她整片脊背。
白簌关掉水,睁开眼睛,“他什么时候回来?”她能感觉到他安全,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她想他了。
可惜它能溯源,不能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