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淅沥,偶尔响几声闷雷,被雨声吵醒的张起灵坐在床上画画,突然耳朵听到雨声之外的细微声响,笔尖一顿,他凝神听了一会儿,发现声音来自对面的房间,脸色微变,倏然起身,“簌簌!”
张起灵快得像一道光影。
到白簌房间门口,声音更加清晰,听着像是在哭,张起灵一边敲门一边叫她的名字,里面却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张起灵直接拧开门锁,开门进屋。
屋子里很暗,视力受阻,张起灵跟着声音来到床边,摸索着打开床头的台灯,昏黄的灯光一亮,温暖的光芒照亮床边,照亮床上蜷缩着抽泣的白簌,她双眼紧闭,似乎被噩梦魇住了。
张起灵坐到床边,伸出手用手背感受白簌体温,没发热也不冰冷,但这样正常人的体温对她来说并不正常,张起灵眉头紧锁,轻轻拉开她身上搭着的被子,露出她的上半身。
浅色的吊带睡裙,因为她双手交叉在胸前,身体呈现紧贴床的蜷缩状,所以在她正面可以看到她肩头趴伏的淡金色白蛇纹身,在他的注视下,原本在她肩头的庞大蛇头开始慢慢往下滑往她胸口去,闭合的眼睛缓缓睁开,阴冷的竖瞳冷冰冰的看着他,仿佛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张起灵眼睛瞬间微眯又睁开,反手往后腰却摸了个空,他顿了零点一秒,手伸向白簌枕头底下,指尖摸到一排细针,抽出一根,刺破自己中指指尖,挤出一滴血珠,动作迅如雷电的点向大蛇眉心,大蛇痛苦抖动,几秒之后,合上竖瞳,蛇头退到她肩头,张起灵皱着眉又点了一滴血,那大蛇才乖乖的退回白簌脊背上,安静的蛰伏下来。
大蛇没有动静以后,白簌神情变得放松,哭泣停歇,呼吸变得轻缓,体温慢慢降到她平时的温度,背上纹身因为体温降低而消失。
张起灵把被子重新给白簌盖好,看着枕被里苍白的年轻面庞,静静的看了很久,后半夜一直守在她床边,天快亮时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早上,白簌九点多才醒过来,全身骨头打断重组一样的疼,而且精神很疲惫,头晕眼花。
白簌反手摸向脊背,意味莫名的笑了一声,“你什么意思?一边给我信息,一边想趁我做梦吞了我?”
学聪明了,竟然学人钓鱼。
寂静。
白簌脱了睡裙,正要穿内衣,发现身上已经干了的血滴痕迹,对着镜子照了照,锁骨处一滴,肩上一滴。
难怪那废物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原来是小哥的血。
用湿毛巾擦干净血渍,白簌洗漱以后,穿上内衣从衣柜里挑出一条灯笼袖纯黑色长裙,黑色高跟鞋,画了个简单的日常妆。
半马尾用黑色蝴蝶结丝巾的发卡固定住,白簌梳理好两颊边的轻薄碎发,打上口红,起身离开房间。
在客厅沙发上拿着一个手机低头按着按键的张起灵第一时间发现了她,视线扫了她周身,见她没什么异常,眼神放松下来,“银环和阿庸出去了,双喜在厨房。”
白簌轻轻点头,继而意外的看着他手里的手机,怎么说呢?反正他用电子通讯设备很少,非常少,出任务都不带手机,在家的时候手机也是放抽屉,很少有这样拿着按的时候,毕竟他主观上想要联系的人不多,而想联系他的人他不一定搭理。
张起灵的视线随着白簌的视线落在手机上,他抿了抿唇,唇角无奈的轻撇:“白起在问你的事。”
想到她今早起来时身上的两滴血,白簌觉得这句话开头几个字应该颠倒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