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

夜色如同深海打捞的墨鱼，渔人长满老茧的手捏住头部一挤，向外喷射的墨汁，黑而粘稠，润沁一片天。繁星点点，向空中泼洒剪碎的糖纸，璀璨动人。

张怡然洗漱完，换上小黄鸭睡衣裙，来到书桌前，打开小本本，细划这个月的时间安排，每当完成一项用红色记号笔，斜划。

关上小本本，笔在两指间360度旋转，双手交叠支撑下颚，笔固定在食指和中指间，一双节骨分明、清瘦白净，在白灯下闪发晶莹雪光。

张怡然侧歪头，柳眉轻蹙，望向床柜上，跳下凳，拿起轻翻，哥哥送的英文版《小王子》，眉眼带笑，舒展开来。

《小王子》放在作业上，抱起，轻快愉悦的步伐，来到羽生结弦门前，轻扣三声。

羽生结弦进来吧，门没有锁

羽生结弦坐在床上，借着灯光，翻阅书籍日文版《夜莺与玫瑰》，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熟读，给他影响最深刻并不是夜莺与玫瑰、青年，而是在夜莺沁血时，哀求的树，从始如一，未一言诉意。

爱它。

张怡然（日语）我今晚可以哥哥一起睡觉吗？

羽生结弦被自己吞咽的唾液呛住，弯腰猛烈咳嗽，张怡然巧力跳到羽生结弦的身边，伸手轻拍。

张怡然（日语）我和张继科、大奶龙、大蟒、雯雯、怡宁姐，原爱姐姐，还有好多人都一起睡过觉

羽生结弦脱口而出的拒绝，一到嘴边，刹住。

张怡然（日语）他们可喜欢和我睡觉了，有原爱姐姐、怡宁姐，太多了，一双手都数不完

羽生结弦把书放置一旁，调整面部表情，又止不住心里发酸，像吃了好几个青柠檬，可以拧出酸汁。

张怡然看着一言不发的哥哥，向羽生结弦抬头扬起笑容，跳到地面，低头，然后转向门口。

张怡然（日语）那我和纱绫姐姐一起睡

羽生结弦姐姐，现在已经在休息了，小朋友就和哥哥一起睡

羽生纱绫的房间灯光如昼，正身在书桌上面，执笔写作业，全神贯注。

张怡然（日语）我先完成今、明两天的作业

羽生结弦好

小朋友端正坐姿，回忆放送，最初小朋友学日语的那段青葱岁月，与现在伏案桌前的身影重叠，现在是2008年呐！

羽生结弦拉开衣柜，拿出一件外套和一根长毛巾，无声下床，披在小朋友身上，长毛巾落至脚踝包裹，拉拢，扣领口好纽扣。

羽生结弦晚上温度低

羽生结弦防寒保暖

张怡然（日语）谢谢，哥哥！

羽生结弦最好的谢礼就是小朋友早点写完作业

羽生结弦不用受寒（摸头）

张怡然（日语）那哥哥先去床上吧，很冷！

羽生结弦坐在床上看书，张怡然做书桌前写作业，翻书的声音与笔尖触纸泄出“沙沙”声，和谐相鸣，安宁温馨。

一条条记录被划上红色斜线，耀眼醒目，携裹寒意，爬到温暖的被窝，裹成一团，只露出来一双水灵灵的眼眸，浓而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着，像展翅飞逸的黑蝴蝶。

羽生结弦手撑着床，身体像小朋友靠拢，温度逐渐回归身体的张怡然，坐起身，拿出《小王子》翻阅。

羽生结弦小朋友已经在看这本了

羽生结弦哥哥给小朋友买的书，也快看完了吧

张怡然（日语）是的吖～

张怡然（日语）哥哥买得每本书都超好看

张怡然（日语）小狐狸对小王子说只有被驯服了的事物，才会被了解。

张怡然举起书，英译日，抬头看着灯光下朦胧、温柔的哥哥，一个笑脸绽放。

羽生结弦那哥哥被小朋友早就‘驯服’了呀

张怡然握住羽生结弦的手，眼眸盛满笑意。

张怡然（日语）我也被哥哥‘驯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