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奖励没有,每次他都是有错,师父来罚我,一次两次就算了,总是被打,替他挨罚,任谁心里都是不服气的,我自小在贫民区长大,不懂得什么尊卑与礼节,因为在那里,大家都是粗人一个,地位也不分什么高低,这一年多在府里,仗着有他给自己撑腰,也没有认真学过什么礼数。
内心就是觉得不公平。
但是最终还是没能讲出来,还是内心的自卑吧,自己只有他,不想给他惹麻烦,而且,罚是替他挨的,再什么说他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心里倒是好受了一些。
特别是挨罚了之后,他总是会拿来上好的伤药来给我敷手,带我走出高大的府门,走到集市中,玩新奇的小玩意儿,吃平阳县的特色小吃,看那些令人拍案叫绝的杂耍。
我们说说笑笑,逃个小半天的学,等父亲经商回来之前再回到屋子里,摇头晃脑地读起了《千字文》《论语》,好似这溜走的半日都是在学习一样。
时光飞逝,有的细节我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那几年是我们最快活的几年,再后来,他要准备科举,不是在书房研习经文,就是在练武场舞枪弄棒,我作为他的贴身侍卫,也说不上一句话,那些日子的他每天都睡得很晚,很不安稳,又醒的很早,有的时候就睡着了两三个时辰,问他要不要歇两天,他直摇头,只说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睡得少是因为自己年轻,只有老了,才能多睡。
我不信,因为我至少也要睡上四五个时辰才足以让自己一阵日都精神充沛,只是坳不过他,只好随他这样了,最多补点燕窝,人参什么的。
在科举考试的前夕,他病倒了。
他的皮肤苍白,但是面色确实绯红的,我端着燕窝,喊道:“公子,歇歇吧。”
“没事儿。”他又是笑笑,收起了剑,走了过来,步履虚浮,力量连一个三四岁的女童都不如。
我赶紧放下燕窝,上前搀扶住他,他身体往旁侧一晃,却是晕了过去。
“喊医馆。”我大叫道,“公子,公子,你还好吧?”
他很重,练武场和他的院子又是整个府里的南北角,最远的地方,我拖着他一路走一路停,不知道为什么,医官始终没有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盈盈袅袅的奴婢和侍从也一个都不在。
等走到最后的那段路,我几乎是用爬的,到后来才发现,膝盖都磨破了,在台阶上留下了一道一道的血迹,害得我在照顾他的时候还要挑起水桶洗刷台阶。
这当然是后话了,那一天,他高烧不退。
那一天,府内无一人。
后来,他醒了,科举却也错过了,下一次的科举,还得等三年。
得知了这个消息,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锁了一夜,我只能干等在门外,才突然间发现府内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人了,平日里自己的眼睛全在公子身上,公子平日里是不喜欢身边侍从奴婢成群的,向来只有我一个人,便也没怎么注意这些附中奴婢的去与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