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暗流（2）

江湖会武结束在一个昏暗的黄昏，天上不再有大雁飞过，只剩下一片棕灰。

三人在第二天便启程离开。在乘坐上离开的马车时，山雨楼竟无一人相送，风满楼更是直接称病躲在屋里头不出来，摆明了不待见他们。

陆闲愁倒是不在意，摇摇不知从哪捡来的折扇泰然自若地到了山脚。而在此之后为掩人耳目他们便不能再乘坐马车了，几人只得步行赶路。

好在几人轻功算快，不过几日便除了皎江地界。但蜀地和皎江接壤之处是一片蛮荒之地，人烟稀少，方圆几里内连个人都没有，更别说客栈了。最终在天快黑的时候看到一座村落，便打算在此落脚。

说是村落，实际上不过五六户人家，每户人家门口栅栏上都挂着几张兽皮。

戚不遇走到最近的一户人家敲了敲门：“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

他又加大力道敲了敲门，然而这户的敲门声却把相邻那户的主人喊出来了。

出来的是一个老婆婆，她拄着拐杖，好心提醒：“老李一家去山里打猎啦，你们要是想找他们的话得再过几天来。”

陆闲愁摇着扇子，道：“大娘，我们路过来借宿的。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能不能在您这住一晚？”

日薄西山，太阳光渐渐黯淡下去，染红了这片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大娘看看外面的天色，又看看神情真挚的三人，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大娘，你们家就你一个人吗？”戚不遇低头进了略显逼仄的木屋，四周看了看，却发现并没有其他的主人。

“啊，不是，我儿子和儿媳妇也去山里啦。”大娘取下屋外风干的腊肉，放进了瓦罐里。

此时一直一言不发的萧问笛走到了她旁边想要把瓦罐拿过来，说：“我来吧。”

然而老婆婆并没给，还说他是客人理应她招待他们。

“也是去打猎吗？”陆闲愁找了个椅子坐下来，问道，“你儿子和你儿媳妇。”

“是啊，在我们这种地方只有深山老林里有吃的，就是太远了。”她很和善地回答。

“那我们不用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吗？”戚不遇问。

“嗐，入山打猎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他们昨日刚走，现在估计在山里了，也没法征求他们的意见。”

“这样啊......”

“看这位公子家境不错吧？”大娘拿眼瞅了瞅陆闲愁，便去了厨房。

陆闲愁收起了扇子，笑道：“还算殷实，这两个都是我雇来保护我的。大娘放心，住宿费不会少。”

一句话将大娘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想不到怕还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那怎么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了？”

“我们去蜀地办点事，有家店铺出了点问题。”

他说起谎来心不惊肉不跳，无比自然，还摇着折扇，就好像一位真的商人公子。

戚不遇和萧问笛没他那么能编，看他一个人把戏演全了，只暗自在心里佩服，并没有出口反驳。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但只有果子和腊肉，为了养精蓄锐，三人早早吃了便睡下了。屋子里总共两张床，大娘一张，陆闲愁和戚不遇一张，萧问笛则选择打地铺。

*

深夜的时候，陆闲愁突然被一阵喧嚷声吵醒，好像有一堆人站在院子里交谈着什么。

隐隐约约的火光从纸糊的窗户里透过来，照得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子都亮了几分。萧问笛和戚不遇都没醒，像是没有察觉到这些反常。

再看另一张床上——大娘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