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明走后,她忙忙碌碌,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隆冬。
冬天,对许多野生的神奇宝贝来说,都是一个分外难熬的季节。虽然大部分神奇宝贝不至于饿死,但日子仍然不好过。
林微雨有点担心帕奇利兹。
大多数树果的结冰期在夏天和秋天,据她所知,在冬天能不受气候影响的树果,只有寒冰果。
星沉旷野寒冰果:是苹果形的果实,表面是水蓝色,冰系神奇宝贝使用后冰雪威力提升50%,其他神奇宝贝使用后陷入冰冻状态,只能在高纬度低温环境下生长,口味酸+甜,自然恩惠属性:冰。
这种树果本来就生长在极寒地带,所以无惧冬天的刺骨的寒风。但这种树果根本不会在星野镇生长,即使有,也不适宜帕奇利兹食用。
这样一来,野生的神奇宝贝们就只能在平时多加储备,但树果不比人类加工过的食品,放久了很容易坏。坚果一类,放的时间可能会稍久一些。
但星野镇周边种的大部分都是树果,能找到坚果的地方着实不多。
不过食物有限,有时可能连取水都是问题。河流冰封,要取到饮用的水,必须打破厚厚的冰面。
每一次寒冬,都是一次自然的选择,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林微雨听着玻璃窗外呼啸的风声出神。
气候严寒,食物匮乏,那只小小的电松鼠,该怎样熬过这样一个寒冬?
……
今年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林微雨带着面包和饼干,踏上了去果林的路。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下的第一场雪也格外大一些,松岛雾奈看着窗外飘着的雪花,说,星野镇鲜少下这样大的雪。
白雪皑皑,封住了道路。幸而她早有预料,带了一把扫帚和一把木铲,木铲用来铲开厚厚的积雪,扫帚用来清扫雪薄一些的地方。
玛力露要帮忙,被微雨以“太冷了”为由拒绝了,暂时把它收回了球中。
这具身体的年龄实在是太小,扫帚比她整个人还要高,用起来很费力,再加上背着沉甸甸的包,走起来更是雪上加霜。
更糟糕的是,即使戴着手套,寒风还是会无孔不入地钻进纤维的缝隙中,手依旧会被冻僵。她只能走一阵子停下来捂一会儿热水袋。
热水袋是临走的时候松岛雾奈塞给她的,如果没有它,还不知道会冻成什么样。
就这样顶着风一步一打滑,平时半个小时的脚程,微雨硬生生用了两个多小时才走到。
她七点出发,到的时候已经九点一刻,即使是冬天,天亮的晚,这会儿太阳也露了出来。
她凭记忆找到了帕奇利兹住的树洞,她往里面瞧了一眼,发现帕奇利兹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出去觅食了。
但树洞里的余粮,确实是不多了。
她庆幸自己来得及时,然后从背包里拿出吃食,一样一样往树洞里放。
松松软软的是椰蓉面包,林微雨特意留下来的,甜而不腻,她向来很喜欢,她想,帕奇利兹大概也会喜欢。
暗红色的那个糕点是枣泥糕,看起来像血玉一样,很好看,咬一口下去,满嘴都是幸福的味道。
浅绿色做成小方块形状的是绿豆糕,做成花朵模样的是桂花糕,包的馅的那个是豆沙糕。
除了面包和点心,还有一些饼干之类的食物,福利院会给孩子们发一些食物,但林微雨吃的少,属于她的份额,原本她也吃不完,她刻意要再省下一些,剩下的就更多了。
眼看着树洞快被她塞满了,她把剩下的食物都装在塑料袋中,把玛力露放了出来,“露露,交给你啦。”
玛力露充满弹性的大尾巴简直就像一个天然的弹簧,借着这股弹力,它奋力一跃,把塑料袋挂在了离树洞最近的树枝上。
“露露,谢谢你。”眼看着雪又下起来,她赶忙把玛力露收了回去,“抱歉啦,委屈你一会儿,路上冷,回福利院就放你出来。”
她看着那个塑料袋,想着,如果物资被帕奇利兹查收了,最好不过,如果被附近其他神奇宝贝吃掉,倒也无妨。在冬天,它们都不容易,大不了隔天她再来送就是了。
她已经要准备走了,看到那个洞口,又觉得似乎缺了一点什么,她想了想,把自己的棉帽脱下来裁开,爬上树,把那个裁开的帽子挂在了洞口,变成了一个小帘子。
看着自己的成果,她满意地笑了笑。雪又下了起来,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来时扫开的道路,已经又被雪掩埋了一点儿。
她乘着风雪,踏上了归途。
……
帕奇利兹回来的时候,敏锐地嗅到空气中一丝残留的柑橘香气。这味道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它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小姑娘稚嫩的脸庞。
那个小姑娘的体香,好像就是这个味道。
用来约的她来这里干什么?这会儿也不是采摘树果的季节吧?
它有点奇怪,但也没有深究,轻车熟路地跳上了树枝,准备回树洞里好好舒展一下快要被冻僵的四肢。
忽然,它顿住了。
树洞的洞口挂了一个小小的“帘子”,蓝底黄碎花,煞是好看,在西北风的吹拂下,微微颤动着。鼓鼓囊囊装满食物的塑料袋,挂在离它家不远处的树丫上。
不用想,现在它的树洞里,肯定已经被各种干粮堆得满满当当。
它呆呆的立在树枝上,刚才的疑问,在此刻,忽然有了答案。
她来这里……是为了它啊!
它轻巧的跃上了更高的枝头,努力踮起爪子,向远处眺望。
它如愿以偿地寻到了女孩儿的身影。
它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娇小的背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她左手拿着木铲,右手拿着扫帚,扫帚比她整个人还要高。
白雪似鹅毛一般,簌簌地落在她的肩上和发上,给她添了一份圣洁的温柔与美丽。
帕奇利兹怔怔地望向远处,目送着女孩儿越走越远,有暖流从心底涌上来,直涌到四肢百骇。
它无法想象,那个年幼的小姑娘,究竟是怎样背着这大大小小的行囊,冲破风雨雪,来到这远离福利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