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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福利院

神奇宝贝之朝圣者

  露力丽看着那个躺在公园长椅上熟睡的女孩,有点无可奈何。

  女孩的呼吸声很均匀,周围除了虫系神奇宝贝的鸣叫声之外,只能听得到她绵长的呼吸声。她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躺在那里,好像丝毫不担心它会对她做出什么来。

  喂……人类,这么没有防备心真的好吗?就算它对她没有恶意,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举动,但这附近可是栖息着很多幽灵系的神奇宝贝啊,有一些调皮的神奇宝贝还有恐吓路人的恶趣味。

  之前还说自己没有警惕心呢,看来她也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嘛。好吧好吧,谁让我遇上了你呢,今晚就先留在这里吧。

  它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准备在长椅上找一个舒适的位置度过这个特殊的晚上。它连续找了几个位置,都觉得不如自己的栖息地舒适,最后索性到了女孩的身边,枕靠着女孩的手腕。

  

  女孩的手腕上有着很温暖的温度,在微凉的夏夜,让它很是眷恋。

  

  女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迷迷糊糊把露力丽往怀里带了带。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刚刚没来得及仔细看,近距离观察才发现,这个人类女孩……长得很可爱呢。

  

  露力丽默默观察着女孩,忽然,它听到了一阵阵呼喊,开始时似乎还在远处,慢慢地由远及近,往这边过来。

  ……

  

  “小火马!你在哪里!能听得到吗?小火马?”

  呼喊的是个女孩子,一只藤藤蛇趴在她的肩膀上,还有一个男孩跟在她的身后。她将双手放在唇边大声疾呼,越来越焦急,到最后声音还隐隐带了一些哭腔。

  忽然,她肩膀上的藤藤蛇朝着某个方向喊叫了几声,女孩的声音带了一些希望,她边向藤藤蛇指引的方向奔跑,边询问自己的搭档:“怎么了,藤藤蛇,发现了什么吗?”

  

  “诶……不是小火马,是位妹妹啊,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陌生的女孩走过去。

  星野镇的孩子她大多都认识,她凑过去,想靠近看看是谁家的孩子,却冷不防被一只突然跳出来的蓝色神奇宝贝吓了一跳,她轻呼了一声,连连后退了几步。

  

  藤藤蛇连忙跳到自己的训练家身前,毫不示弱地瞪着露力丽。

  

  “没事啦,藤藤蛇。”陌生的女孩子说,“我想,露力丽应该是和你一样,想守护它的训练家吧。再说了,它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因为是晚上的缘故,视物不清,她刚刚没有看到这个小家伙,所以才被吓了一跳。

  

  “既然是有神奇宝贝陪同的,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深夜在外面也很危险的。”女孩子略略思索了一下,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对着那边说道:“君莎小姐,是我,我是小瑾。是这样的,我在星野镇的湿地公园发现一个落单的小妹妹……年纪,年纪大概五六岁左右……好的,麻烦您了,再见。”

  

  “我已经报告君莎小姐了,无论你们是由于迷路了、和家人走散了、还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我相信君莎小姐一定可以处理好的。”小瑾对着长椅上沉睡的女孩和那只神奇宝贝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我还要寻找我的神奇宝贝,就不多陪了,露力丽,要好好守护你的训练家哦。”

  

  她拉起一路跟过来的、一直没发话的弟弟的手,道:“我们走吧,小珩,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等等。”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女孩单薄的身体上,“就算是夏天的晚上,就这样在有风的地方睡过去,也会感冒吧,这样就好了。”

  

  看着弟弟的这一系列举动,小瑾有点好笑,“好了,外套也盖完了,该走了吧?”

  

  男孩点了点头。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露力丽又重新回到了自己刚才的位置。

  一夜悄然过去,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它也该走了。再不回去,家园里的大家都要担心了。

  听那两个人说,他们报告了当地的警察,应该也快到了吧?它现在离开……没问题的吧?露力丽还是有些不放心。

  和她待了一晚上,应该也算是有些革命友情了。离别之际,有几分莫名的不舍盘踞在心头。

  它临走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女孩。

  女孩暂时还没有任何要醒来的打算。它本想告个别,可是她似乎还要过一会才能醒。

  只好不告而别了。

  人类,我们还能再遇到的吧?

  ……

  

  她从长椅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生平头一次不在床上醒来,林微雨有点不习惯。她揉了揉眼睛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件男款的牛仔外套。

  

  衣服看起来不像大人的款式,穿着者应该是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儿,她摩挲了一下布料,暗自思索,做工和用料都相当精致,看起来价格不菲。

  她还能闻到外套上清淡的香味,那味道说不上来的好闻,温暖之中又略带辛香,给人以火炉旁取暖的安心。

  是谁留下的外套?

  

  她记得她昨晚和露力丽一起看星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环顾四周,没见别人,也没见露力丽,世界上好像就只剩了她一个人。

  “已经离开了啊。”林微雨语气之中带了几分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遗憾和不舍,她自我安慰道:“嗯……也对,露力丽也要回家的嘛。”

  不过昨晚露力丽给她的甜桃倒是给她开拓了新的思路。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她的思维被局限在了现成的速食食品和面粉等制作好的原料上,却忘记了,蔬果本就是大自然给生灵的馈赠。

  

  ……

  林微雨看着手中的塑料膜,塑料膜上呈着的是她刚刚从河边取回来的河水。

  她用双手托举着塑料膜,塑料膜因为承重,在下方凸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阳光穿过水流和塑料膜,出现一个小小的光斑。

  她又小心翼翼地移动了几厘米,在尽力不使水撒出来的情况下,使光斑正好打在她收集来的干草和枯枝上。过了一阵,那些干草和枯枝开始冒烟了。

  

  “太好了,这样就能升起火来了。”林微雨将凸透镜对准了树枝堆,看着手中自己制作的简易凸透镜,得意洋洋。

  也幸亏她上辈子是个理科生,还记得用凸透镜聚焦高温生火这一招。

  

  简易凸透镜的制作方法,源于她曾经做过的一道初中物理题,一塑料模组成的棚顶下堆放着一堆干草,夏天的雨后,阳光穿过薄膜上的积水,照射到干草上,薄膜上的积水形成一个大的平凸透镜,乳房其焦点恰好成在干草处,干草就有可能燃烧。

  这道原题当时在期末考试考出来,又被林微雨写错,当时物理老师气恼非常,连题目带选项罚抄了整整十遍,这道题给刚上初中的她留下了阴影,以至于她上了大学依然印象深刻。但那也是当时年少的她第一次体会到物理的玄妙和神奇,上了大学依然坚定的选择了物理学专业。

  

  因为她选的是物理学一个冷门的分支,以至于整个系只有19个人,男女比例是1:18,当时他们系还被戏称为花季少女与十八罗汉。

  

  “真是很美好的回忆啊。”林微雨默默想着以前的事情,用一根树枝直接穿过她从田野里挖出来的土豆,她拿着了树枝的另一端,在火堆上来回翻烤,熟了的土豆散发出天然的香甜气息。她试着尝了一口,软软糯糯的。

  “唔,太好吃了!”她边吃边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感叹。她啃的专心致志,完全没注意到远处有人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等她心满意足地把烧土豆吃完,有人递过来一张餐巾纸,她没多想就顺手接了过来,“谢谢你啊……诶?”

  她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然后她看到了……君莎。神奇宝贝世界的警察——君莎。这位君莎年纪较轻,看样子刚刚成年,应该是刚上任不久。

  昨晚君莎接到电话,电话里有人告诉她,星野镇公园有儿童疑似走失。君莎询问:“你是和父母走散了吗?”

  林微雨心中一酸,轻声说,“我找不到他们了。”

  他们现在在另一个时空,触不可及。

  君莎神色凝重。如果是孩子走失,家长势必会很着急,然而直到现在,她从未见过有夫妇张贴寻人启事,也从未有人来到派出所报案。女孩的父母简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若不是眼前这个蓝发的女孩子是实打实地存在的,君莎简直要怀疑这是上天和她开的玩笑。

  “这样吧,孩子,我先带你去本地的福利院,你先在那里暂时住一段时间,好不好?等有了你父母的消息,我一定会尽快通知你。”

  “好。”林微雨乖巧地点头,她总不能一直生活在野外。君莎虽说要帮忙寻找她的父母,但林微雨比谁都明白,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对此几乎已经不抱希望。

  “乖。”君莎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给她递了一个头盔,“跟我走吧。”

  “君莎小姐,麻烦等我一下。”她犹豫了一下,折回去带上了那件外套,把它整整齐齐地叠好。

  洗干净之后,她一定要找机会把它还给那个好心人。

  还有一件事……

  她看向森林,似乎在向什么告别。

  “露力丽,我要走啦。不过请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她说,“等我到了出门旅行的年纪,一定会回来的。”

  

  

  林微雨坐在君莎的警车后座,考虑到车上有孩子的缘故,君莎似乎刻意放慢了开车速度。林微雨本以为君莎会直奔福利院,却没想到她在早餐店前停了下来。

  林微雨从君莎后座上下来,不解地询问:“君莎小姐,我们不是要去福利院吗?”

  君莎揉了揉她的头,“我刚刚看到你烤土豆了,野外生存的智慧值得夸赞,不过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只吃那个怎么可以?先跟我进去吃点早餐吧。”

  “您好!请问要来点什么?”穿着蓝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迎了上来,在他们入座后,递上了一张菜单。

  目光在菜单上徘徊了一阵,君莎点了一杯热牛奶、两个玉米夹心面包、还有一盘水果拼盘、一个鸡蛋。

  温热的牛奶冒着热气,让人很有食欲;玉米面包看上去非常松软,上面淋了一些蜂蜜,隐隐约约可以闻到玉米特有的香甜气息;水果拼盘更是色彩斑斓,红色的西瓜片、紫红的葡萄、鲜红的樱桃、软糯的香蕉……

  “诶?君莎小姐你不吃一点吗?”林微雨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牛奶,看着君莎只是注视着她,有些奇怪。

  君莎对她笑了笑,“我已经吃过了哦。”

  

  吃过早餐之后两个人才正式前往福利院。福利院离早餐店不远,不到十分钟到车程,很快就到了。

  “雾奈!”站在福利院门口,君莎拉着她的手,朝里面喊了一声。

  福利院里很快就有人出来了。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女,大概十五六岁左右,棕褐色的发柔顺地披散在肩膀上,她面容秀丽,虽然年轻,却自有一番稳重的气质。她看了看林微雨,又看了看君莎。

  “这是?”

  “这孩子和父母走散了。在我找到她的父母之前,她恐怕要暂时借住在你这里,你办事我一向放心,福利院的孩子也多,免得她孤单。”君莎解释道,“我成天办案,和罪犯打交道,带着这孩子,恐怕她会有危险。”

  “我了解了。”少女点点头,表示完全理解,她蹲下来拉过林微雨,含着笑做了个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福利院的副院长,松岛雾奈。”

  林微雨非常上道,当即微笑着喊了一声:“小奈姐姐好,我是林微雨。”

  松岛雾奈温柔地摸了摸林微雨的脑袋,用商量的口吻和她讲:“微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暂时住在这里啦,可以吗?这里有很多可爱的小朋友,和你差不多大,还有很美味的甜点。”

  林微雨点头。

  君莎临走时又叮嘱了几句照顾好她,才驱车离开。松岛雾奈牵着林微雨的手走过了福利院的院子,她隐隐听到了孩子们嬉戏打闹的声音。松岛雾奈带着她,一间房子一间房子指给她看。

  “那里是操场,你看,老师们正带着孩子们做早操。那边是餐厅,一日三餐都可去那里解决,那边那栋楼是住宿区。”

  “这个是我的房间,不出意外的话,我都住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

  松岛雾奈和她一起穿过住宿区的走廊,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林微雨抬头去看,上面写了房间的号码,107。

  雾奈打开门,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并取下一个将其递给她,那把钥匙上挂了一个皮皮样式的钥匙扣,钥匙本身被磨的光滑圆润,一看便知经过了岁月的几番打磨,才成了如今的模样。

  “这是这间屋子的钥匙,你未来的室友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不要弄丢了哦。”雾奈抱了抱她,“以后微雨就住在这里啦,和你住在一个房间的是纱樱。她现在在操场跟着老师做早操,一会儿就回房间来,她和微雨一样都是很可爱的女孩子,要好好相处呀。”

  “好的。”林微雨一边答应一边观察着房间里的设施。福利院的房间不大,但是很干净整洁,地板是木质的棕黄色地板,有两张白色木床,分别配置了两个床头柜,和一张桌子,床头柜上放着折叠台灯,桌子上摆了瓷白色的花瓶,里面插着不知名的花束。还有一个大衣柜,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家具。

  虽然是两人间,但一个床铺上铺着床垫,挂着蓝色碎花床帘,另一个床铺却是空着的,很明显,之前这里只有一个人住。

  “一会儿我搬一套新的床上用品过来。”雾奈笑着说,“纱樱早就念叨着想要一个伙伴一起住,只不过之前福利院的孩子恰好是奇数。这下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看面相,林微雨是个沉稳的孩子,花井纱樱也一向乖巧听话,她相信两个孩子一定会合得来。

  

  不多时,雾奈便准备好了一套崭新的床褥和洗漱用品。她一边将床垫平整地铺在床板上,一边和林微雨说话。

  “这个福利院的创始人原本是我的外婆,她是星野福利院的院长,在这里守候了很多小朋友长大,不过随着她越来越年迈,福利院的事情也越来越力不从心。现在福利院的很多事务都是由我来处理的。”

  

  “我外婆人很慈祥,也很好相处,一会儿她见到你,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林微雨安静地听她说话,在松岛雾奈铺床单的时候,微雨已经把床帘挂好了。

  “在你来以前啊,福利院只有十一个孩子,六个男孩,五个女孩。男孩子在走廊右边住,女孩子在左边。一共六个双人间,只有纱樱一个人住。你恰好是第十二个孩子,纱樱一会儿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便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个黑发蓝瞳的小女孩。女孩身着浅绿色的连衣裙,黑发如锻,纤瘦柔婉,年纪尚幼,却不难见其日后的风姿。 

  她看到屋里的情况之后,忍不住怔了怔。屋里的雾奈姐姐她自然认识,只是另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却看着面生。

  “正说你呢,纱樱,这是你的新室友微雨,来认识一下?”

  她听完后小小的脸庞顿时绽开了大大的微笑,她从自己的床头柜抓了一把奶糖,又小跑过来递到了林微雨的手心,“你好,我是花井纱樱!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是林微雨,以后请多指教。”林微雨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奶糖,又看了看纱樱,心里忽然柔软了下来。

  小孩子的示好,最简单不过,却又最是温暖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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