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情有的时候会觉得，风信人还是挺不错的，但还是太蠢了。
蠢到不行。
那是在太苍山上的时候，他有次做错了事，被国师罚抄道德经五十遍。
那天晚上他实在是太累太困，没忍住，手一松，笔掉了，人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风信偷偷进来看他，进门便看到他瘫在桌子上睡着的样子。
慕情睡着的时候是很好看的，也终于褪去了他旁日里的冷淡，渗出一点平日里极难见到的温柔。
暖黄的灯光映着他白暂的颊，深黑的睫毛在肤上打下一层淡灰色的剪影，枕着的那边手不知什么时候被画了一道，黑色笔迹与冷白色的手腕形成了极强烈的反差。
风信感觉自己的心跳差点就停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门，再关好。
不知道是不是慕情睡得太沉了，竟也没有察觉他在这，还偷偷拿了笔。
风信拿着笔沉默了一会，忍着嘴角抽搐的感觉，小心翼翼地摊开纸，对着桌上慕情的笔迹仔细模仿。
终于，在废了五张纸之后，他还是……一个字都写不好。
他真的快要抓狂了。
最后一遍，就他妈最后一遍。要是写不好就不写了！！
风信现在蛮绝望的。
还是写不好啊啊啊啊啊！！！
他无声嘶吼，但很可惜，没人听得见，他也不能出声。
算了，老老实实写吧。
不然那小子隔天又得熬夜。
最终风信狠狠抓了几下头发，泄了气，伏在案上，小心地一点点用笔写出黑色的方块字。
烛光轻轻打在少年的脸上，认真的样子颇为好看。
最后一张。
搞定。
风信感觉自己写完之后快要虚脱了，差点跟慕情一样翻个白眼睡死过去，但突然想起来这是慕情的弟子房，只能憋屈地慢慢起身，一瘸一拐地拖着坐麻了的身子回房间。
累死了，下次再也不帮他写了。
风信一 边活动胳膊，一边后悔。
……好像也不能算后悔。
——————
慕情挣扎着起身，撑着胳膊面无表情地注视桌子上写了字的，厚厚一沓的纸。
他随手挑了一张放到面前，看着内容嘴角一抽。
这傻子，仿得这么没水准，一点都不像他的字。怕是随便来个人看看都能认出来这不是他写的了。
哦，除了写这字的人。而且走路的声音还特别重，睡得浅点都能被吵醒。
慕情习惯性地嘲讽了一通风信， 手上准备往火里丢写了字的纸的动作一顿。
算了，要不还是留着吧。就当是，无聊的时候找点乐子还能看看。甚至，说不定有天能拿出来嘲笑一下风信的字写得有多丑。
只是剩下的这些还要自己抄了。他瞥了眼道德经。
是福是祸，还是逃不过。
但还应该有个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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