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2)

楚子楠索然无趣，轻放下楚子琛，对门外侯着的公公说:“传朕旨，去内务府造办处给朕的皇弟做些好衣裳。”

“是——。”这声是拖得很长，明摆着有些不情愿。

“朕听你声音，有些不愿？”楚子楠追究。

“噗通。”能从门内听见的声音，跪的定重。

“殿下，奴婢不敢。”

“罢了罢了，衣服也莫做了，我那还有天帝赏赐的衣裳。”楚子琛拉住楚子楠，轻抚楚子楠后背。

“君无戏言。我才上位不久，若连这点小事都要食言那我还镇得住那些老妖怪？”楚子楠打定主意要给阿弟添些衣裳便拿此事压阿弟。

“那便是公公听错了，是皇上要添几件新衣裳可好？”楚子琛拉开门，就见公公跪在地上挪动，为楚子琛挪出个道，公公也不敢吱声，只是一个劲地点头，这副模样让楚子琛觉得生是好笑。

楚子琛身子轻俯，看着浑身在抖的公公，收敛笑意说:“我问你可好！”

公公吓得不敢说话，只是一直在点头，楚子琛失了兴致，直起身对一旁的侍卫道:“拉下去杖毙。”

侍卫犯难之际向皇帝瞄了一眼，见皇帝点头便立马把公公拖下去，在饶不到眼的地方把公公杖毙了。

楚子琛回来不到一个时辰便死了个人，消息传得快的很，马上半个宫都知道了。嚼舌根的宫女说定是二皇子沾了些天帝的性子，听到宫女如此，楚子楠便偷偷让暗卫杀了，这事也算压了下来。

倒是事后，他俩装作无事人般走到书房，一是楚子楠想楚子琛帮忙批改公文，二是问问为何要杀那公公。

楚子楠拉开房门，就扑来一阵灰，呛得楚子琛直咳嗽。外头的光照进来，看得见灰尘，灰白灰白的，咋一看还以为来到什么许久不打扫的仓库，楚子楠尬笑一声，急忙去开窗户，风刮进屋内，灰被风吹得直往楚子琛身边扑。

楚子楠看得呆了，只见光正打在楚子琛身上，灰尘一扑，更是朦胧，五官看不见的，但就同梦中般，那个站在光里的阿弟。

楚子琛用拂袖遮着鼻走来，在楚子楠面前摆摆手，楚子楠才故作掩饰地去怕打灰尘。

“阿弟，公文就靠你了！”楚子楠望着地上一沓公文转移话题之际带着些无奈。

“阿哥，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让我批公文？”楚子琛假装生气，指着地上沉着灰的公文。

“啧，阿弟说的就不对了，阿哥看你看这么多古书，想让你有施展的余地。”楚子楠理直气壮，拍掉承着的灰，把一摞抱到桌上，又是一阵灰。果然不要脸的人这世上多得是，就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真是，那阿哥为我研磨可好？”楚子琛笑了，本冰冷的丹凤眼，笑时弯起让人心生暖意。

坐在桌前，楚子楠研磨，楚子琛写。

“阿弟杀了那公公是为何？前一秒不是还为他求情吗？”楚子楠研着磨，双眼垂下，轻声。那双手满是练武得的茧，每次楚子琛看都心疼不已。

“本想让他活，他胆子过小，再加上外面诸多奴仆……那便让那些想我登帝的人死死心。”楚子琛冷笑，嘴角滑起些弧度，眼睛眯起，修长的手拿着毛笔，节骨分明，生是好看。

忙活一下午，公文也只是批了大半，楚子琛伸个懒腰，衣襟从手掌处滑到手臂，露出白皙的皮肤，美玉无瑕。

日落，尽显晨昏之美。半年来难得的团聚，兄弟俩坐在阶梯上，满满的余晖正撒在他们身上。落日边是橙黄色的，染得云都成了那般色彩，烈火灼云将天空烧得通红。过一刻钟，落日不再耀眼，边上的云熄了红，混着些紫粉。

知道晚宴摆齐，楚子楠才悠然起身，带着楚子琛去用膳。

皇宫之大，不免遇上些闲逛的妃子，楚子琛心生诧异，自己阿哥在自己不知道时就已有了佳配。那一刹神色莫不是被楚子楠捕捉到，楚子楠一挑眉道:“阿弟，望见了吗？虽生的俏丽，也只是傀儡，我不喜傀儡，从未碰过。”

楚子琛点头，带些笑意问:“阿哥不必为我解释吧，这件事怕是要让阮元姐姐听一听才对。”

“为何？”楚子楠面色如常，不慌不忙道。

“阿哥心里自有数。”楚子琛看着楚子楠红着的耳，略带神秘地一笑。

楚子楠甩袖，不理楚子琛，和孩子怄气般，挺快步子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