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

突然，第三层阁楼的拐弯处传来开门声，盛骁紧张地将试管瓶放进兜里，转过身看见柳姨从房间出来，四目相对时，她沉下心来，笑着和柳姨打招呼，柳姨四顾无人，连忙拉着盛骁向露台走去。盛骁疑惑地挣脱她的束缚，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盛骁“柳姨，有什么事吗？”

柳姨望着她，欲言又止地斟酌着语句，良久，她面露难色地说道。

柳姨“小姐，您不该上来的，要是被少主看到了他会生气的。”

盛骁想起她方才的谨慎模样，像是试图掩盖不为人知的秘密，看向三楼里楼梯口紧闭的房门，红木质制的门框，金属制的把手，无论怎么看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没什么奥秘。

盛骁“那个房间有什么讲究吗？”

柳姨“您刚来可能很多地方不熟悉，三楼的阁楼是少主之前的琴房。”

盛骁“闵玧其还会乐器？”

见盛骁提出质疑，柳姨一改严肃的态度，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眼眸里的光芒熠熠生辉，语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柳姨“当然，原来少主的钢琴弹得可好了，前些年晚上经常可以听见少主的钢琴声。”

盛骁“原来？他现在是不弹了吗？”

闻言，柳姨幽幽地叹了口气，缓缓垂下眸子，倚在露台的柱子边，略带惆怅地谈起了霸下的往事。

柳姨“少主从小一直作为堂会的继承人培养，老堂主在他的身上花了不少心思 ，可少主因为钢琴的事情没少和老堂主吵嘴，甚至后来因堂内盘口移交，闹到了父子决裂、少主离家出走远赴澳洲留学的地步。”

盛骁听着柳姨口中闵玧其少年时的模样，桀骜不驯、鲜衣怒马、锋芒毕露所有和少年有关的词语似乎都可以用在那时的他身上，可是想到如今行事波诡云谲、性格多疑谨慎的二少主，二者无法相互联系，是经历什么，让一个人的脾性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盛骁“这样针锋相对的父子关系，在荣京倒是少见。”

柳姨“老堂主脾气不好，虽然嘴上说着少主不堪大用，不可与谋，但心里还是很挂念孩子的。少主不在的时候，他的琴房我一直都在打扫，没有老堂主的允许，下人们不会靠近三楼的阁楼。

盛骁“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愿放孩子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呢？互不打扰岂不两全其美？”

柳姨对盛骁的疑问不置可否，尝试以过来人的身份为她答疑解惑。

柳姨“老堂主年轻的时候经营宜城的盘口不容易，好不容易在荣京站稳了脚跟，自然想着少主可以子承父业，他可以自然地退居二线颐养天年。”

盛骁“看样子，闵玧其没争得过老堂主，还是从国外回来接管霸下了。”

闻言，柳姨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暮色霭霭的天边，皱着眉头，语气沉重地叹气故事的结局。

柳姨“确切的说，这场博弈没有赢家，老堂主乃至霸下都为少主的任性付出了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