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在鼎城落地,脚跟还没站稳,明乐陶就被阁吟捞走。
明乐陶“难为你还一直追到这儿来……”
阁大小姐的车开得漂移依旧,明乐陶只觉自己心肝脾胃肾都跟着极速狂飙,为着缓解紧张,她把即将跳到喉咙的心脏按回去,随口扯了个话题。
阁吟“没有,你想多了。”
阁吟“鼎城有人想买丁程鑫写的歌,我陪他来的。”
阁吟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头也没抬,头发丝在太阳里泛着金黄,食指上装饰用的素戒闪闪发光,一双眼凝着前方来回变道的车子,回答得十分冷酷。
明乐陶“……”
如果不是车子正在鼎城立交桥上高速行驶,身边数辆车子好似正对她这条小命虎视眈眈,明乐陶一定立刻打开车门下车走人。
她抚一抚胸口,将这点子重色轻友的气顺下去以后,这才接了话题:
明乐陶“都发展到这份上了,这么说,你们有进展?”
阁大小姐倒追酒吧小驻唱的绯闻早传遍了整座仰城,算起来前前后后已有两个多月,依着阁吟连开车都恨不得把前车下锅煮了的脾气,这丁程鑫应该早就在锅里了才对。
按了喇叭低骂两句前面那辆车子,阁吟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身边人身上。她撇一撇嘴:
阁吟“也就那样吧。”
好的时候两人好像已经陷入恋爱,等着他听了别人的闲言碎语,或是意识到两人的身份差距,他就又打起退堂鼓。若非她了解他心性,依着这忽冷忽热的态度,她真该把他下锅。
对上她又是忧愁又是愤怒的目光,明乐陶撇一撇嘴:
明乐陶“我们还是不要讨论下锅这个话题了。”
毕竟天高皇帝远,如今她手边方便下锅的,也就可怜兮兮的明大影后一位而已。
阁吟“嗯,不说这个了。”
车子转进餐厅停车场,阁吟倒车入库干净利落,随即解了安全带看过来:
阁吟“阮知毓那边都解决干净了?”
明乐陶点了点头,提起那人便觉晦气,下车还没忘跺一跺脚以示郁闷:
明乐陶“我也没怎么招惹她,你说她非要置我于死地做什么?”
算起来两人连正经的正面交锋都没有过,就是赵絮做出这种事,都比阮知毓合理——至少她是真的当面欺负了赵絮。
阁吟冷哼一声:
阁吟“她就是这么个人。”
想当年读书时,她皮相跟着成绩都略略好于那个阮知毓,这可把那女人嫉妒得要死,先是勾引她的追求者放出她的坏话,后面干脆发展到了藏她的教科书跟着准考证。
如若不是她不好欺负,当众闹了她难堪,而后时时提防,指不定还要做到什么地步去。
阁吟“她家里的教育,就是把她往机器人那方面打造,压抑天性,又要她什么都做到最好,她啊,早就扭曲了。”
阮家人的眼里,他们家的千金就是最好的,模样得是倾国倾城,成绩无人能敌,就连嫁的男人都得万里挑一。
结果就惨了阁吟明乐陶两姐妹,只是因着稍微比她好些,就成了她记恨的对象。
国内大城市里,鼎城几乎与首都京城不相上下,他们到的餐厅也是最顶尖。阁吟要了个上好的包厢,连桌椅都是清朝传下来的宝贝。
明乐陶如今也算是见过了世面,倒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落座的时候还是放轻了动作,只怕自己划破了这黄花梨的椅子。
虽说是叛逆荒唐,但作为最好的教育资源堆叠出来的名媛千金,阁吟看事透彻,话也说得明白,三言两语点透了她。
她点一点头,有些无奈地耸一耸肩膀:
明乐陶“看来这豪门阔太的好运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如若不是她运气不错,范丞丞和裴涵泠几个把她保护得滴水不漏,如今她还有没有命坐到这里都难说。
阁吟拧一拧眉,却是仍有顾虑:
阁吟“我不觉得这人进了监狱就能安生。”
范丞丞事情做得绝,送进监狱,往监狱里给她安排了无尽折磨,转手又给了阮氏致命一击,虽说不至于到破产那一地步,但如今偌大的阮氏,基本上也就相当于一个空壳。这在一方面杜绝了他们反扑的可能性,但狗急跳墙,到这地步,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来,谁也说不好。
当年她当众给了阮知毓难堪,那人不甘心,后来还往她杯子里下过东西,好在那杯子被她仓促中不知道掉到哪里,若非看过监控,谁也不知道她险些遭遇什么。
当时阁楼影业能力不像如今强劲,阁家生生按住了她脾气,若是如今,她一定找来同样的药,十倍百倍地给她灌下去。
她忧心忡忡地看向明乐陶:
阁吟“总之,你和范丞丞最近要万事小心。”
明乐陶点一点头,倒是记下了。
只是有人若真想对他们不利,怕是只能防不胜防。
两人说一会话,倒没急着点菜,正要喊服务员过来下单,岂料有人敲一敲门,却是客客气气道:“两位不好意思,我们的服务员搞错了预约,将房间弄错了,我带二位下楼到你们本来的包间去。”
这样级别的餐厅里头的服务员都是很有见闻的,因故哪怕里头坐的是明乐陶这样咖位的大明星,她也只是顿了一瞬,话照旧说得顺溜——毕竟这地方什么名流没来过,真论起来,演员恐怕还在最底层。
预约的人是阁吟,明乐陶并不知其内情,拎了包包就要下楼去,却被阁吟按住。她扬一扬眉:
阁吟“我预订的就是‘梅时雨’包厢,怎么有弄错这一说?”
大约是没想到她这样不配合,服务员微微一愣,随即便恢复了他的职业微笑:“非常不好意思,那是因为在您之前已经有人预订了这间包厢,我们的服务人员没有注意到。”
话说得礼貌又滴水不漏,但这样等级的餐厅怎会出现这样的错误。
阁吟撑着下巴,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上的玻璃转盘,眸光幽深而锐利,半点面子也没留给彼此:
阁吟“我看不是有人比我早,是有人比我地位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