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谈心

这几年来，她的琴技跟画技，算是能听能看，不过她的法力跟武力算是更上一层楼，现在从小法师成了，大法师一阶。

突然不远处传来马蹄声音，并看到了坐在马上的人，左边一列各个身穿白色盔甲的战服，右边一列是黑色盔甲的战服。

不过为首的是一名男子，也没仔细看，猛的站起身跑回谢府，去找奶奶。

谢司院难得这么热闹，所有的下人侍女都站在厅的下方，好奇地打量着站在厅中间的那个家丁模样的人物。大家知道这些人都是从中京本府来的人，难怪身上淡青色的衣服着都那么精神。只是中京与巴蜀两地儿隔得远，两个宅子来往并不多，难得见中京派了这么多下人来，所以侍女们都在猜测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而且大院中还有站着身穿白黑盔甲的士兵。

谢姬云老老实实地领着几名手下跪到地上，恭恭敬敬地给老太太叩了几个响头，请老太太安，然后又将谢司君临行前交待的话都说了出来，然后安静地站到一边，等着老太太裁决。

谢姬云知道这位老太太在谢家的真正地位，所以连呼吸声都刻意放低，显得无比恭敬，只是眼神不时偷瞥一眼，正站在老太太身后为她捏肩的那个少女。

少女长的很漂亮，长长的睫毛，微红的薄唇，眼睛宁柔有光，瞳孔是蓝色的，但是满脸的笑容，却让人觉得十分亲切。

这自然是谢余淼。

谢姬云心里叹息一声，这样一个玉做似的人儿，偏偏是个没身份的私生女，这老天爷确实不怎么公平。似乎是被少女的阳光笑容所感染，谢姬云猜测着，这位少女应该比中京家里那位好侍候多了吧？

至于院中的黑白双煞，他也只是以为是谢司君担心自家女儿，才让他们来送。毕竟他只是手下，并不敢过多猜测大人们的心思。

听完眼前这个下人的话，老太太微微垂下眼帘，想了一会儿后低声说道：“知道了，姬云你去歇息吧，一千多里的路，都辛苦了……思思，让老黄头去准备热水和饭菜。”

下人们齐声应了声，从中京来的那些家丁赶紧谢过，然后老老实实地退出厅去。谢姬云虽然有些着急，司君大人可是给了自己期限的，但在老太太面前哪敢多话，偷瞧了一眼那位还有些陌生的少女，便退了出去。

厅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你刚才也听见了，你父亲让你进京。”老太太轻轻将手搭在肩上她的手上，温柔地拍了两下，“你怎么想？”

听到老太太问话，她想了想苦笑着说道：“我没去过中京，虽然好奇，但又有些害怕。”

这个回答半是实话，半是假话——实诚在于她确实对于中京的人们，尤其是自己的母亲曾经生活过、战斗过的地方十分好奇，但却是根本没有害怕，有的只是一丝未知的惘然而已。

而且梵还不在身边，她以为他会跟着她一起去中京，谁知道他有事傍身，现在离开这里有半年了。

“噢，不想再陪我这个老东西了？”老太太打趣道。

谢余淼嘻嘻笑着凑趣：“是啊是啊，老祖宗打我板子吧。”她接着说道：“反正刚才那位主事也说了，父亲这次准备是让这里全部迁回中京去，总是要随着一起走，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老太太平静地摇摇头，牵着她的手，让她站到自己面前，轻声说道：“我身子骨可禁不起这一路的巅波，如果你要去，你就去吧，我还是留在巴蜀家的好。”

谢余淼一怔，没想到奶奶竟然不愿意回中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她还真是要孤身一人前往中京了。

“去吧，雏凤终有初啼时，你已经大了，总要去见见世面。”老太太接着微笑说道：“只是你一个人去中京，孩子家，只怕要受不少委屈，你能受得了吗？”

她知道老太太说的是什么，甜甜笑道：“二姨娘这些年对我挺好的，还经常送些东西过来，奶奶不用担心。”

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知道这个外表沉稳，实则古灵精怪的家伙内心深处一定不是这般想法，摸了摸她的脑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息道：“如果……将来有什么事情，在我和你父亲的份上，多忍忍。”

“嗯。”谢余淼微笑着点了点头。

“按我的本心来说，是不愿意放你去中京的。”老太太很慎重地说着：“只是……你总还是要去中京，所以我要交待你一些事情。”

“好，我听奶奶的。”

“还记得四年前的刘管家吗？”老太太微笑望着她。

谢余淼心里咯噔一声，不敢直视她的双眼，半晌之后，才苦笑说道：“当然记得。”

这声应答之后，祖孙二人便算是把这层纸捅破了。老太太正色道：“你这孩子沉稳聪明，本来不需要担心什么。但那次事情，便看得出来，你的心机还是过于纯良了些。”

她心里叹息了一声：纯良难道不是褒义？

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老太太微眯着的双眼里寒光微作，冷冷说道：“你若真要去中京，便要依我一切事情。”

“什么事情？”她隐隐猜到。

“心狠一些。”老太太似乎有些疲惫，往后靠去，倚在太师椅上养神，“这个世道，似太平，但如果你心不够狠，终究还是自己吃亏。”

她沉默着，听着老夫人的训诫，心中明白，这是金玉良言。

老太太半闭着眼睛，说道：“当年你的母亲何其聪慧，但就是心地太善良，才落得……”她忽然睁开双眼，盯着谢余淼一字一句道：“宁肯自己去害死别人，也不要让别人害死自己。”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只是还不知道母亲是因为什么被灭口，问也是闭口不言。

……

……

“你去收拾一下吧，你父亲催的急，只怕中京里真有什么事情。”老太太满脸温柔着面前这个和自己一起度过十二年的孩子，“我不去中京，就在巴蜀，如果……在那边过的不好，有人想欺负你，你想回来就回来。”

“好。”她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迳直往自己的卧室走去，没有多说什么。

进了房间，她沉默地坐到床上，扯起被子抹了抹脸，抹得自己头发大乱，低声自言自语道：“娘的，居然差点儿哭出来了，奶奶真会煽情。”眼角还挂着没擦掉的泪珠。

（作者：那个刘管家做了一下错事，早被老太太给咔擦了，因为我想快点写中京的事，所以就略过了。请大家一键三连吧，爱你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