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歌

永珹毫不犹豫，只说了一句话:

永珹“您是我们的额娘。”

所以，他不会怪。便是要怪，也只会怪自己无能，没能劝阻回额娘的野心。

金玉妍（嘉贵妃）“真好。”

金玉妍泪如泉涌，在这一刻，这样一句话足以抵过千言万语:

金玉妍（嘉贵妃）“你还肯认我这个额娘，那我就再没有什么遗憾了。你和你的福晋好好的，和和美美过一辈子，不要再想额娘了，不值得，听到了吗？”

永珹听着来自金玉妍的最后嘱咐，不住点头。此时嬿婉转了一圈回来，望着眼前两人泪眼婆娑，母慈子孝，只是淡淡道:

魏嬿婉（令妃）“差不多了，我还有正事要与你额娘商量，莫耽误了时间，引人起疑。”

永珹“我知道了。”

永珹慢慢脱离金玉妍的怀抱，郑重的磕头后起身，对着嬿婉也磕了一个头:

永珹“多谢令妃娘娘肯相助。”

嬿婉也不客气的受了礼，而后道:

魏嬿婉（令妃）“你先去别处吧，等我与你额娘谈完话，再让进忠送你离开。”

永珹“好。”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金玉妍后，永珹带上用来伪装的巧士冠，离开了这方天地。丽心察言观色，朝自己的主子福一福身也不见了。金玉妍一直目送到永珹看不见影子，这才慢慢低下头道:

金玉妍（嘉贵妃）“这次多谢你。”

嬿婉挑了个没多少灰的凳子坐了下来:

魏嬿婉（令妃）“不客气。反正我也不是无欲无求的大善人，自然要讨点什么。”

金玉妍（嘉贵妃）“也是，即便面上装得再像，你也学不来真正以德报怨的白莲花那一套。”

金玉妍点点头，就是这样，大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省时省力，多好。只是……

金玉妍（嘉贵妃）“只是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我就是一只笼中之鸟，马上就要死了，是真没什么值得你图谋的。难道说你要助我金蝉脱壳？”

金玉妍托着下巴思考:

金玉妍（嘉贵妃）“你应该没忘记我们是仇敌吧？”

白蕊姬与她有着杀子之仇，所以她愤怒，她憎恨，她要和素练联合做局，要把事情捅到皇上那里，要她以命换命。她们是血海深仇无法调解，可魏嬿婉，现在在她面前若无其事的魏嬿婉，何尝不是自己又一个仇敌。她辱其身，毁其志，损其筋骨，伤其体肤，启祥宫的三年犹如永无法醒来的噩梦。她不会觉得对方真的有那么好的心肠，真的能化干戈为玉帛。

魏嬿婉（令妃）“我当然没忘记我们之间的恩怨。”

嬿婉面无表情，在启祥宫的每一个夜晚，她比任何人都记得分明，也在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将死敌金玉妍的面容记得清清楚楚，发誓要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前世今生，这份恨意从未有过片刻消减。

金玉妍（嘉贵妃）“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可怜我？”

这句话说出来金玉妍自己都忍俊不禁，无论如何嬿婉都不会有这个念头的，而且即便到这个地步，她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魏嬿婉（令妃）“我没有可怜你，你即便死，该享受的也都享受过，最辉煌的时候，皇后都得让你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