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全身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凌云彻也不是什么巧舌如簧之人，他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把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他出身寒微，本就是贱命一条，如果这样能还了皇后声名清白，他死不足惜。想着他磕头的动作愈发用力，直到停下来时，额头上已是血红一片。

一直没有说话的惢心慢慢挪着自己的轮椅离他远了些，看着地上那一摊血迹，目光里流露出些许厌恶:

惢心“当真是情深如许，你觉得自己人微言轻死不足惜，怎么不想想你那年迈的父母？他们千辛万苦把你送进宫里，指望你出人头地给他们争气，结果还没享几年清福，就要跟着连坐了。虽无夫妻之实，但那也是我名义上的公婆。我可真是替他们心寒。”

凌云彻“闭嘴！”

凌云彻转头怒吼出声，额上伤口随着他的动作血液向下蜿蜒，在脸上拖延出一条条痕迹，配着他的表情更显狰狞可怖:

凌云彻“你从未对我父母尽过一天孝，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皇帝“放肆！”

皇帝手一拍，桌上茶盏随着他的动作挥出去，直直砸在凌云彻身上，又在他脑袋上开了一个洞，茶水茶叶将凌云彻渲染的更加狼狈。他怒斥道:

皇帝“御前岂容你喧闹！”

惢心将将移了位置，便没有被波及。嘉妃冷嗤道:

金玉妍（嘉妃）“是啊，俗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凌云彻倒真是将无情无义做到了极致，自己哭着喊着要以死谢罪，全然不顾自己父母养育之恩了，臣妾听着都觉得不齿。”

金玉妍（嘉妃）“且此事虽已盖棺定论，臣妾却总觉得其中还有隐情可挖。若是就这么草草了事，白白便宜了他一条贱命，却是难为皇上的盛誉了。”

她没有提如懿，因为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如懿和侍卫不清不楚，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名声可言？眼瞧着废后也是立马的事！

凌云彻愿意以死谢罪，对于如懿来说不是不能接受的事，反而她求之不得。一层层铺垫下来，帝王怒气仍在，她再无前世哪怕四处奔波也要为凌云彻留着性命，洗刷清白的心了，或许她现在得知上一世自己的决定，可能还会痛斥糊涂。一个侍卫的命有什么精贵！只有皇后的权利和荣耀才是她豁出性命才要保住的——不，她权利也要，自由也要！苟延残喘，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故而她并没有说什么，然听得嘉妃明显是还不满足，实在是忍无可忍:

如懿（皇后）“嘉妃，你不要火上浇油了！是把本宫置于何地！也太放肆了些！”

金玉妍（嘉妃）“逾矩的明明是皇后娘娘！哪里有当朝皇后私通侍卫的道理！皇后如此色厉内敛，焉知是不是臣妾说中了的缘故！”

如懿（皇后）“很好，很好。”

如懿气极反笑:

如懿（皇后）“就这样下了结论，实乃粗暴至极！便是真有妃子与凌云彻私通，那个人也万不会是本宫！”

她两眼冷冷盯着凌云彻:

如懿（皇后）“你说呢凌云彻，要本宫亲自来说你与令妃乃是同乡竹马之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