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泪

说完皇帝便端起身边的茶水自顾自品了起来，众嫔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她们是想闹大，但也没想着真见血，皇上没说准她们离开，她们也只能在这里僵着。

进忠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行刑的太监和工具已经准备到位，翊坤宫的宫女太监一个不少的都跪在院中，三宝和菱枝跪在最前。碍着皇后的面子，太监并未除去容珮的衣裤，但那行刑的板子何等厉害，一层布料有或者无其实都不重要。一板下去，便是坐在殿内的人都听到了来自女子的惨叫，那向来刻薄的女子原来惨叫起来也是如此凄厉，外面的宫女太监更是耳膜都颤了一颤。

行刑太监动作不停，一板子一板子打下去，皮肉和木板接触的粗重声响络绎不绝，容珮在短暂的尖叫过后便没了多余的力气，整个人已经昏在了长凳上。自腰部以下一片血肉模糊，布料和皮肉粘连在一起，那是扯都扯不开的了。菱枝跪在最前面，已经闻到了极重的血腥味，难受的她几欲呕吐。

里面的宫妃也不见得多好。她们都是入宫这么多年，养尊处优惯了的，平常绣个花刺了手指头都要心痛半天，更别说当场听这么刺激的东西了。再瞧瞧皇帝，四平八稳的模样，实在是说不出告退的话，悄悄看一眼如懿……

哦，这面色苍白，手握成拳，嘴唇都要被咬破的样子，好像比她们更差嘛。也是，人是她宫里的，事是她挑起来的，罚损的也是她的面子。她们不过就跟着吓一吓，除此之外能损失什么？要不是她没事找事，今儿本就该风平浪静才对。她们担忧什么？该操心的应该是皇后吧？

嗯，平衡了平衡了。

众妃之中，唯独算得上是接受良好的大概就只有嬿婉了。她看着手中碧绿透彻的茶水，耳边是连绵不断的板子声，她只听得身心舒畅。这算什么？前世她慎刑司都走过的，几次都差点摸到鬼门关，最后几年更是醉生梦死，求死不能，几欲崩溃，这算什么？别说皇上今儿是拔容珮的舌头，就是把她牙齿指甲都敲下来，嬿婉眉头都不会动一下。

因为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容珮，如懿，欠她的还多了去了，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但话虽如此，装还是要装一下的，免得引得旁人怀疑就不好了。

终于，板子的声音停止，众妃刚以为刑罚完毕，忽然又想起一道撕心裂肺，仿佛能划破天光的惨叫:

容珮“啊啊啊啊啊！！！”

好像是什么落地的声音，很轻，很轻，按道理来说她们应该是听不到的，但她们就是硬生生听到了，也无比清楚的明白过来。

是舌头。容珮的舌头，被拔了。

进忠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自殿外染上的淡淡的血腥气。他道:

进忠“皇上，刑罚完毕。按照您的吩咐，人还活着。”

皇帝“嗯。”

皇帝放下空了的茶盏，道:

皇帝“将东西收拾了，人抬下去，让太医过来瞧瞧。到底是皇后身边的人，当初也是极其欣赏要过来的，既如此，好了之后就送回皇后身边吧。皇后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