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

进忠正答应着要转身出去，忽然见外头帘影一动，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恭顺地垂首站在一边，道:

李玉“奴才李玉给皇上请安。”

他跪伏在地，沉声道:

李玉“皇上不必去唤素练了，奴才适才出去，便是听人来报说素练跳水而死，殉了皇后娘娘。”

皇帝与如懿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读到一丝震惊之色，不禁相顾失声:“素练殉主？”

李玉垂首道:

李玉“是。皇后娘娘薨逝，青雀舫上本有许多事要料理。谁知忙中生乱，莲心遍寻不着素练，只好知会奴才一起寻她。谁知就在路过桥时看到了一具被泡的发涨的尸体，分不清面容，只从上面摸到了素练的腰牌。”

如懿望着皇帝，从他闪烁的神色里读到一丝再清晰不过的狐疑之情。那狐疑，分明也是长在自己心底的，像一根细细的毛刺，隐隐触动着细微的痛和痒:

如懿（娴贵妃）“皇上，殉主是光明正大之事，素练何必悄悄儿地背着人？这当中必定有隐情！”

皇帝一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有了显而易见的烦躁之意，他开口，语气极其冷漠:

皇帝“当初在长春宫时，小禄子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撞柱而死的，你敢说他的所作所为是正大光明的吗？”

如懿噎住，不明白皇上为什么提起那件事情，他难道不知道这是她永远的痛:

如懿（娴贵妃）“臣妾……”

皇帝“如今皇后薨逝，你纵然有再多的委屈，也别忘记了自己的嫔妃职责！你身上还穿着丧服，言辞间却全无对皇后的尊敬，在这样的关头在朕面前咄咄逼人，是嫌朕还不够烦心吗！”

耳边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指责，如懿不得已的跪下:

如懿（娴贵妃）“皇上息怒，臣妾……知罪。”

李玉和进忠亦是把头贴在地面。进忠面上带着恰好的恐惧，李玉则在内心暗暗叫苦，他跟着皇上多年，自然明白皇上此时的火气从何而来，自然是娴贵妃太过得寸进尺。他不明白了，娴贵妃又不是头一回在皇上跟前了，怎么就不知道看情况说话呢？素日也没见她是这么毛躁的人啊？

皇帝“你说的那些事情朕自有决断，不需要你来指点朕，下去好好反思。李玉，素练的尸身查过了，真没什么了？”

李玉“并无，不过奴才对这类事情并不熟悉，许是哪里疏忽了也未可知，或许还得请毓瑚姑姑来看一次。”

皇帝“按你说的做吧，让毓瑚去一趟。若还无疑点，就好生安葬了去。”

如懿不甘心的咬牙，更加断定皇上是被皇后死前的一通胡言给唬住了。不要紧，皇上不信她，她自己等会去找莲心证实！错的一定是皇后！因为如果皇后不认……

若来日皇上忽然查出，当初冷宫中毒之事是自己下的手，岂不是前功尽弃？皇后必须背起这份罪孽，必须！

哪怕是栽赃，可这宫中，这样的事情还少了？

然而不等如懿自己去找，等她退下后，皇上自己传唤了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