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碧海仓灵东方有一汪碧海，亦有一方华泽，碧海之外华泽之内，是东华降生的地方，也是妙义慧明境真正所在之地，他们这种上古遗留下来的尊神，个个都藏着一些秘辛，也都身负着职责。墨渊当年生祭东皇钟，在九尾狐心头血滋养下元神也足足七万年方回归，自天地平定，折颜将伏羲琴镇于琴尧山底，隐世十里桃林，若他日琴尧山祸事再起，百鬼横行，便是折颜的劫数到了，如今几十万年的三毒浊息想要净化，则需要他耗费半副仙元和毕生仙力，想要恢复也需沉睡十数万年。可他有了牵挂，有了所爱之人，妙义慧明境他得再寻个其他的法子，此时只能拖上一拖。

碧海仓灵内妙义慧明境里妖息横行，浊息四溢，早已是一片混沌，东华方才踏入，便听到鬼哭狼嚎，世间贪嗔痴恨爱恶欲将东华紧紧缠住，他只能默念清心咒来抵御这些诱惑。

“东华，你终于来了。”不似化相渺落，在妙义慧明境中的真身渺落言语中更像是一个对手。

“本君不来怕是你要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你锁了我几十万年又如何？不过是让我越来越强大罢了。”

妖尊渺落，吸取妙义慧明境中的浊息为自己所用，他日妙义慧明境崩塌，四海八荒被浊息侵染，她便是无敌的存在。

“你还记得本君锁的住你，尚且不算无知。”

东华与她说话也并未停止用自身仙力调伏妙义慧明境，如此不过是转移她的注意。

渺落降在东华面前：“你以为你如今进来还出的去吗？我说过我不怕你了。”

东华一直都知道渺落说的什么意思，她洞察人心，自然看的出自己心里储了个白凤九。

“贪嗔痴恨爱恶欲，你被拉入了十丈红尘，你再也不是那个视万物为空物的东华帝君了。”

“你好像忘了本君已达九住心境界，一念成神，一念成魔，你所说的于我而言也并无影响。”

渺落察觉到此境异常，妖冶的红眼盯着东华：“你在修复那些裂痕吗？你可知让此境呈崩塌之相的浊息是你的，在你消除的那些欲念里有一只九尾红狐，五百年前我曾看到的，你心底佛铃花海藏着的那只九尾红狐。”

他想起阿兰若之梦里渺落曾问他还记得那片佛铃花海吗？他当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如今知晓也并不惊讶，不过就是小白罢了。

渺落扬起身后滔天妖息，向东华而来，浊息将他紧紧包裹住，然后他看见了那个他一直记在脑海里的红衣身影，她转过身，言笑晏晏。

“帝君，凤九回趟青丘，回来再继续报恩。”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眼前却又换了副景象 他靠于榻上，地下几个散落的酒瓶，似是睡着了，一只九尾红狐卧于一旁，化出了人形，是小白的模样，她轻轻地吻住他的鼻尖，却将自己给吓到了，落荒而逃，他看到自己睁开了眼睛，眼中带着留恋，那是他失去的记忆，是他曾经的心动。

他又看到了锁妖塔中自己为她一念成魔，怕伤及小白用血肉与妖王相拼，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爱那只小狐狸，可只能将她赶走，他悔，他恨，他为何于三生石没有名字。

不过转眼间，他又看到自己为了与她在一起，甘愿下凡历劫，看到他与她相爱相守却不得善终，看到他因此失了九成仙力。

那些被他忘却的记忆开始渐渐苏醒，他曾唤她“九儿”。不似如今兴起给她取得昵称小白，那一声声九儿里全是他的欲念，他记起了凤九曾为他断尾，逆天而行去三生石刻字，记得自己将她抱在怀里只能借着她意识不清当一次她的陛下，记得若水河畔她为他挡下擎苍的攻击，对他许下生死相随的誓言。

“东华。”“帝君。”“陛下。”他的耳边充斥着凤九的呼唤，可他却再也找不到她，他看不见凤九了，只剩下一片混沌，他不能再继续净化了，他不能让凤九消失，手下不自觉停止了调伏妙义慧明境。

“九儿，你在哪儿？你出来，看看我。”

渺落看到这样的东华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东华你就关在这里一辈子吧，等我出去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东华寻找着凤九，终于从一片佛铃花海后揪出一只小狐狸。

“九儿，怎么藏到这里来了？”

小狐狸挠了他一下，对着他呲牙咧嘴。

东华没有生气，摸了摸她的尾巴：“只剩八条了，受了伤罢，要好好养伤，我会帮你治好的。”

小狐狸似是很享受，不一会便在他怀里睡着了。

东华离开太晨宫已有一日，虽是知晓东华与凤九的情意，可两人关在寝殿里一天一夜实在让司命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他偷偷靠近东华的寝殿，附上一只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却是寂静的怕是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到。重霖路过将他拉了过来。

“司命，你做什么呢？小心帝君罚你。”

司命也不敢大声，悄悄的说：“重霖，你就不觉得奇怪？这可一天一夜了。”

“你原来还笑我没见过世面，如今是谁没见过世面？”

“诚然帝君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一夜，不对，八天八夜不吃不喝都没事。可是小殿下不是个耐得住的性子。”司命琢磨了一下：“我怀疑这殿内根本没有人。”

重霖不以为然：“你净瞎说，你见帝君出来了还是见青丘女君出来了？”

“帝君要想避过我等，还不是小事一桩。”

“那你说帝君这样图什么？”

“帝君或许图的就是我们如今为他这般焦急呢？”

“别带我们，只有你，而且司命你把自己当凤九女君了？你急不急的有什么所谓。”

虽然重霖这么说很有道理，可他觉得这寝殿就是有问题，小殿下在他不好打扰，可以托成玉来探寻一番。闺蜜之情，特来叙旧，就算扰了帝君什么好事他当也不会太责怪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