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夜晚天界百花凋零,灵力漫天涣散。仙侍和上仙们感知到了不对,然而无法窥探道玉清宫中发生何事。
只能看见玉清宫内洛华照世,还有一抹不经意泄露出来的浅浅红色光华。浅红的色彩映照在楚欢眼中,楚欢惨白着脸,松开手,看见了这半颗真心。
它纯净温暖,比拟世间一切颜色,还有明亮光华在其中流转。被这样半颗心爱着,本该是谁也无法拒绝的事。
刹那间,殿外绿色荧光散落漫天,如今星河坠地,再不见白芒。
楚欢用仙灵草包裹着洛华心凝成一颗血色的灵珠渡进了桓钦胸口,他满目疮痍的神体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苍白的面庞也重新恢复了生机。
桓钦额上的花钿闪烁起耀眼的光华,慢慢褪了红。女孩错愕地看着他,觉得自己的眉心像被灼烧着。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短暂的出现过,又随风消逝了。
依稀仿佛之间,好似几百年光阴的种种都只是场海市蜃楼。
脚下溅了一地的血,楚欢蜷成一团蹲下身,巨大的痛楚垒在身上,怎么都站不起来。
“疼。”
楚欢伸手攀附上胸前那个黑压压的洞。艰难躺在地上,感受着只有一半心脏位置,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来。
“桓钦,我疼。”
女孩颤抖着开了口,这一次,却没像往日那般收到回应。
明明前几日她在九曜宫磕到头,桓钦还一路担心的走来为她揉脑袋,今日楚欢没了半颗心,却再没办法撒着娇讨他疼惜了。
恍惚间像是又做了一场梦,只是不知道下一次醒来时,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一梦千山尽,一梦万雪枯,一梦枕黄粱。
楚欢打着颤栗摸向腰间的糖袋子,取出一个桓钦爱吃的合意糕塞进嘴里,想试着压下这夺命的痛楚。
视线迷离间,依稀看到桓钦立在树下,淡淡地叹息了一声:“傻姑娘……”
她嘴巴在笑,眼睛却在哭。
过去楚欢只盼着桓钦好,无所谓他在什么位置,能看到他便觉得开心。
后来小仙子日日伴他左右,开始奢望他能将心中的一点位置腾给自己。再往后些,她的贪念疯长,巴不得他满心满眼皆是她,看不到楚欢便思她念她……
可若得到这些的代价是要桓钦在她身旁陨落,那她便什么都不要了。
听闻天界上古时期曾圣光普照,受诸神灵力滋养,是天界圣地,后来受魔族侵扰才变得阴冷萧瑟。
楚欢虔诚的闭上眼,在心中发愿——
上古诸神在上,信女楚欢献出半颗洛华心,送计都星君桓钦归位。
只愿众神庇佑仙君,从今往后神台高筑,福泽绵长。
安顿好桓钦,楚欢犹豫着要不要离去,恍惚中,仿佛有人在他的耳边亲切地问她,你回来了。
楚欢不为所动,有点点的金光落在桓钦的眉心上,她神色有些动容,眼睛上好似蒙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真可怜啊,如今竟是只剩下了半心。”那个声音感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