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大战前夕

已接近傍晚。

艾妮熙德，这个自知命不久矣的女王，最后还是在天使青卿的陪同下登上城墙，目视远方。

晚风吹拂着她的银丝，她知道，自己已经老了，也快要走到生命的重点。

目光所及之处，遍地都是泰达尔的魔人军团，足有数百万人，黑压压地绵延至地平线。

被肆虐的病毒感染后，那个王国已经变成了一头吃人的怪物，毫无灵智，但它的每一个士兵都离谱地强壮，技艺再精湛的骑士也无法单独将一个魔人士兵拿下。

而天空中，一共有十六艘负责监督与破城的饕餮突击舰，每艘战舰的长度都有数百米——在艾妮熙德的眼中，这些漂浮在空中的庞然大物已经不亚于神迹！

她又怎么可能奢望在这种战争中活下来呢？

而且，华烨为了尽早砍下艾妮熙德的头，甚至给泰达尔的魔人士兵配发了火器——这种在天城博物馆里都不一定能找到的垃圾，却让魔人军团彻底击溃了只拥有冷兵器的梅洛勤王军。若不是部分天使在战死前使用了核性质的审判打击，怕是敌人进攻的脚步连停都不用停。

在这场战争中，数量稀少的天使已然成为了消耗品：一旦发现某位天使有了准备审判的架势，天上观望的饕餮与天渣便会毫不犹豫地将之围杀。

艾妮熙德不忍这些传说中的守护者们就这样无力地死去，多次想要将她们藏于王城，但每到前线告急的时候，她们依然义无反顾地赴死。

“青卿啊……”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军阵，艾妮熙德苦笑着摇摇头，然后又侧过脸，看向身边那个背着翅膀的女孩，“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九年了。”天使轻轻地回复道。

“哈，真快。都九年了。”艾妮熙德感慨着，“九年前你来的时候就长现在这样，一直都没有变呢。”

青卿笑了起来：“天使拥有千年的寿命，这点时间不算什么。”

“是啊。”艾妮熙德重新看向远方，不知在思索什么。

半响她终于开口，轻声道：

“你走吧。”

“什么？”青卿微微蹙起眉头，不解地望向她，“为什么您要赶我走？”

“这里的战事已经无力回天了，但你的路还长。说出来别笑话，虽然你是神，但这些年，我已经将你看成了自己的孩子。”艾妮熙德似乎是回忆起她们相处时的往事，嘴角微微上扬，“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呢……遇到这种危险，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躲得越远越好……”

这个被战事折磨得已显老态的女人开始碎碎念起来。

“所以，走吧。我知道天上也有他们的人，但你总要试一试。与其枉死在这里，不如为了你们的明天搏一搏，哪怕……”

青卿握住艾妮熙德的手，让她不要再说下去，她就这样盯着艾妮熙德，眼里亮闪闪的。

“你不用怀疑，我不会走的。这里有我必须要守护的。正义是你的信仰，也是我的。我是天使，为正义战死，是我等荣耀。”

远方的天际线，沉闷的号角声响起了，这是泰达尔军团发动总攻的信号。

青卿的目光快速地扫过城下的士兵，放开了握住艾妮熙德的手。

“等到了天城，我做您的护卫。”

留下这句话，她翻身跃下城墙。

城中，尖锐的号声响起，梅洛的最后一支骑士团也已经集结完毕了。

军阵的最前面站着一位将军，牵着一匹白马，身穿铠甲，手执利刃。

青卿没有避讳，直接上前抱住了他，冰冷的金属碰撞在一起，却阻隔不住两颗燃烧的心。

她在男人的耳边轻轻说：“欧文，这座城一攻便会破。我刚才看到东面还没有完成合围。一会儿由我发动审判，那些天渣被我缠住的时候，你趁机率军突围。向东方去，只要坚持下去，会有奇迹的。”

“你自己……”

将军还要说些什么，天使却温柔地堵住了他的嘴。

“一定要坚持下去。”

烈焰在虚空中绽放，青卿终于拿到了天使留在费雷泽文明的最后一把弑神武，站在炽热的火光中微笑。

“那再见了，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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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兵连·剧照」

（注：《诸天降临》第24集·欧文与青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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