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平凡启晨

「梦境……」

未知地点、未知时间。

荒原被干涸的血液染成暗红。

肥胖的蛆虫们从成堆腐烂的尸体里钻进钻出，密密麻麻地在食物的海洋里徜徉。

漆黑的乌鸦们呼啦啦地落下，自在地享受着到死也吃不完的大餐。

她被抽干了力气，躺在滚烫的沙地上。

耀眼的阳光让她真不开眼。

而远方的天，黑云压城。

在黑与白之间还有一个男人，像一条灰色的刀刃，将两个极端的色彩划割开来。

脚下的发臭的尸山绵延不绝。

更远处，信徒成千上万。

他们无一不以头抢地，虔诚的祷告着。

她缓慢移动视线，看着腹部的鲜血如同小溪一般流淌，似在地上绽放的一朵朵红玫瑰，妖艳夺目。

……

“玖儿！”

彦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警觉地看向四周。

直到发现自己躺在卧室里，视线停留在床头柜上与玖儿的合照上，她才终于放下心来。

这是她的梦魇，早就习以为常了。

那片荒原，在哪里？

……

天亮了。

她睁着眼睛。

雪白的天花板，可比宿舍顶上的那破裂纹和霉斑好看多了。

在家，那就没关系。

再睡会儿。

彦闭上眼睛。

大白天就别再做梦了，拜托。

嗯。

五分钟后，依旧是一点朦胧的睡意都没有。

睡不着了？

大好时光，睡不着了？

彦有些烦躁，在床上滚了两下，索性赌气般的起床了。

穿了件吊带睡衣打开房门，一股扑鼻的香气让她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

雒玖早就起了，在厨房里忙碌，桌上已经摆上了还算丰盛的早餐。

没见到她人，但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了。

“姐？起了啊～”

彦被这一声“姐”喊的莫名有些失神，她晃了晃头，应了一声，走到雒玖背后，有些疲惫地靠了靠她。

“吸溜～”雒玖刚好回头，透过领口撞见她胸前嫩滑的大白兔，便把目光拉高停留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忍不住拉下视线瞥了一两眼，联想到自己，很自然地吸了下口水，“好棒～”

彦当然知道她说的“好棒”是哪儿棒，事实上，只要不瞎都应该觉得她这方面挺棒的。

不过，被美女赞美的感觉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在家随便看哦！~”彦揉了揉玖儿的脑袋笑起来，然后去卫生间洗漱。

“嗯，粥马上好了。”

雒玖一丝不苟地准备着，额头上是细细的汗珠。

熬粥是个熟能生巧的活儿。

多半锅的水，两勺米，放在火上煮着。

将皮蛋切成丁，瘦肉与盐腌制约摸五几分钟，取出扥干水，切成小短细条；然后又切葱丁。

等锅里的米大概也煮的差不多了，改用小火慢温；稍后觉得米有开花的迹象时，放入瘦肉丁。

米会有变稠的迹象了。

呃，水好像又放多了，粥很稀，不过等放了皮蛋，它会被调和的很有味道。

终于肉香渐渐袭来了，于是放上皮蛋继续小火煮着。

粥在锅里扑腾着，雒玖静静地注视着，心神却跟锅底的火舌一起摇曳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

等彦收拾好出来，粥已经盛出来放在桌上了。

“好香啊！”

“什么嘛，学了那么久，还是只会做皮蛋瘦肉粥，吃腻了吧？”

雒玖微微苦笑了一下。

“怎么会腻呢～很好吃哦，永远都吃不腻的。”彦宠溺地摸了摸玖儿的头，“感觉有比那些熬了几十年粥的阿姨们还要做的好吃呢～”

“哼，唯手熟尔~”

小姑娘被夸得脸蛋绯红，终于微笑起来，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露了出来，很是可爱。

很普通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