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海涅老师～我们要去哪里呀。”太宰治懒洋洋的挂在海涅身上，没过多久，海涅拐进了一条小巷，昏暗的巷子里只有两人，不远处，是一个酒吧的灯牌子。

“Lupin？”太宰治重复了一遍酒吧名，眼睛突的一亮：“海涅老师你要带我酗酒吗？”

海涅是一个老师，虽然对于太宰治这个问题少年宽容了许多，但是未成年人饮酒一直是禁区，闻言一巴掌呼上毛茸茸的海藻头，力气不大，“怎么可能。”

无奈太宰治是个天生戏精，当即捂着被拍的头，鸢色的眼瞳中是醉人的温柔和伤心，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眼泪要落不落，看着可让人心疼了。

在场唯二的人类只是云淡风轻的丢出一句：“我自己的力气我清楚。”

“可是，我痛。”太宰治软软的撒着娇，让人很怀疑这个预备干部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随意的揉了揉太宰治的头发，海涅推门进去。

酒吧里的装修很陈旧，透露着古早的气息，显然有些年头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安静，不同于大多数酒吧的吵闹，为它添了不少分。

棕色的木质吧台前，坐着一个男人，身穿棕色的风衣，他旁边的高脚凳上还趴着一只三花猫。

海涅一进来就直奔风衣男，三花猫伸了个懒腰，轻巧的跳到隔着几个座位的地方继续趴着。

太宰治跟着海涅，见到了他让自己见的人。

深色的凌乱短发，没有打理的胡茬子，一身朴素到极点的衣服，整就一个颓废大叔。

不过这人太宰治见过几面，是港口黑手党的底层人员。

怎么看都不明白，这样一个普通到极点的人怎么会引起海涅的注意力。

“给我一杯和他一样的，还有一杯牛奶。”海涅指了指织田作面前的冰球，对酒保说。

太宰治撇撇嘴，那被牛奶明显就是给他点的。

“太宰，这是织田作之助，我的朋友。”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对一身黑的太宰非常平静：“太宰君，你好。我是织田作之助。”

太宰治不爽的撇撇嘴，纤长的手指拐了个弯，指向自己：“太宰治。”

被太宰治在心里鄙视了的织田作之助并没有如他所想的一般讨好太宰治，有些发绿的眼睛撇了眼他，声音没有半分变化：“哦，是干部候补吧，我见过你几次。没想到你是海涅的朋友。”

从未被如此平淡对待过的太宰治来了兴致，他坐到海涅的另一边，饶有兴致的将胳膊抵在吧台上：“你现在还是个底层人员吧，怎么样，只要讨好我，我可以让你升职哦。”

织田作之助喝了一口酒，伸出手指顶了顶冰球：“升职的话……是要杀人吧。”

“那是肯定的。”

“还是不要了吧，我现在就挺好的。”织田作之助摇头拒绝。

“为什么？”太宰治不明白，这个人明明很缺钱，那为什么有升职的机会却不要呢？

猛地，太宰治想起来他之前问的那句话：“升职的话……是要杀人吧。”

“不会吧，你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黑手党，连个人都没杀过？”

这下子，太宰治来了兴致，不杀人的黑手党还是挺有趣的，或者，可以试试诱导他杀人？

织田作之助没在思考太宰治的小脑袋瓜里都装着些什么东西，再次品尝了一口酒液后，问海涅：“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好，森先生给我的任务越来越少，我都已经成为港口黑手党的半个闲人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逼着我离开了。”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那你要不要去我家？”

海涅思考良久，还是拒绝了好友的提议：“算了吧，那样你和老板都不会太好过。织田作，我提醒你一句。”

“既然决定了，那就趁早抽身，对于你这种人来说，黑暗会成为你一时的容身之所，但不会是你一辈子的伊甸园。”

“啊，我知道。”织田作之助将酒一口饮尽，又管年近五十的店老板要了一杯酒。

这时，太宰治说：“海涅老师，我突然发现织田作挺好听的，比织田好听多了。”

海涅笑眯眯的说：“我就说嘛，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织田作之助慢了半拍才回过神来：“真是的……我明明姓织田啊。”

“不过，能被干部候补认可，我还是很高兴的。”

虽然嘴上说着很高兴，但动作里却充满了漫不经心。

安静了许久的太宰治终于开始作妖了，他趴在海涅的肩上，眼馋的盯着海涅面前的酒，伸出手指一点一点的，撒娇道：“海涅老师，我就尝一口，就一口，好不好嘛。”

面对青少年的教育问题，海涅总是很严肃，虽然很喜欢太宰治跟他撒娇，但该拒绝的还是要拒绝：“你还没成年，不行。”

在海涅这个吃了个瘪，太宰治将视线转到织田作身上，一个转眼又挂在了他的身上，完全没在意两人是今天第一天认识：“织田作——给我喝一口吧。”

织田作之助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对于太宰治这种爱撒娇的直接没法子，只能沿用海涅的话：“太宰，你还没成年。”

喝不到酒，太宰治蔫蔫的趴着，口中振振有词：“还差几个月，我还差几个月就成年了，我一定要来这里喝酒……”

海涅带着笑意的说：“好，等你成年了我们再带你出来喝。”

得到海涅的这句承诺，太宰治瞬间满血，元气满满的登了一下地面，旋转椅转了几圈后喝了口牛奶，笑嘻嘻的问正在擦酒杯的老板：“给我一杯洗洁精味的牛奶！”

老板大抵是见多了喝醉了耍酒疯的人，这时候连头都没抬一下，面带微笑，淡定的说：“不好意思，没有该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