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离开

窗外光线绚目，阳光透过窗前帷幔，在书桌前投下斑驳摇影。

床头放着的手机持续震动了快有一分钟了，来电的人似乎猜到接电话的人一时半会儿接不了电话，所以也没急着挂，在自动挂断后又熟练地打了一遍过来。

在第二次自动挂断前，被窝里才伸出一只手抓起了床头的手机。

“喂……”声音慵懒，还没睡醒。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道轻笑，悦耳动听：“还没起？”

“嗯……”楚梦歌翻了个身，手机紧贴着耳朵，“叫醒服务很准时，再接再厉。”

魏戚没忍住又笑了一声，近乎无奈道：“别闹，快起来，别错过了火车。”

楚梦歌伸了懒腰，在床上又滚了几圈后这才起床。

“起了，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我们一起去火车站。”

“好。”

挂了电话，楚梦歌就立马开始洗漱穿衣，一切打理好后，拉起放在卧室门口的行李箱，出门前看了眼整理干净的熟悉卧室，默默把门关好，提着行李箱下楼。

王姝和楚立晖已经坐在了餐桌前吃早餐，听到动静，抬头看见楚梦歌正提着行李箱下楼。

王姝：“准备好啦？快过来吃饭。”

楚梦歌坐下，低头吃饭。

王姝眼中带笑，摸了摸楚梦歌的头，道：“我们梦歌啊，成绩一直不好，我还担心他考不上大学，结果这一考就考了Q大，也不比你姐差。”

楚梦歌象征性地扯了扯嘴角，算是笑过了。

楚立晖正看早间新闻，这时抽出精力说了句：“去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对了，你姐马上要回国了，多跟你姐联系，别几年不打一次电话的。”

楚梦歌嘴里塞着三明治，含糊地“嗯”了一声。

正如高二那年楚梦歌对魏戚说的，他在所有人震惊的反应下真的考上了Q大，跟着魏戚即将离开了这座城市，去往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没人知道这背后是楚梦歌多少个日日夜夜拼过来的。

只有魏戚知道。

王姝和出立晖没送魏戚去火车站，他是和魏戚一起坐车去的火车站。

坐上拥挤的火车，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变成桑田水渠，楚梦歌才真实地感觉到，自己正从一座生活十几年的的城市去往新的陌生的城市。

手心突然传开一片温热，楚梦歌转头看见掌心躺着一颗糖，再抬眼时，魏戚已经收回了手重新揣进口袋。

“想什么呢？”

楚梦歌剥开糖衣，把糖送进了嘴里，道：“没什么？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有点不适应。”

“慢慢来。”魏戚说，“总会适应的。”

楚梦歌没说话，过了片刻，突然唤一声：“魏戚。”

身边的人声音低沉地回应： “嗯。”

楚梦歌耷拉着眼皮，慵懒道：“肩膀借我靠靠，困。”

魏戚伸手绕过楚梦歌后脑勺，捂着他的脑袋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道：“睡吧，到了我叫你。”

楚梦歌闭上眼，鼻尖嗅着魏戚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混合着阳光晒过的干燥气息，浅浅入睡。

车厢里很安静，都是奔赴陌生的环境或是回到熟悉的地方的过客，车窗外沿途的风景疾驰倒退，阳光照在每一个人身上，下一站，将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