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啦飞二和燕子,这一家子人没少受他的气。马国云经常这样说:“进了这家,一辈子就倒霉了!”
不过好在暂时可以解脱了,老妈已经为大飞洗衣服,奶奶流着泪和大飞说着什么。大飞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地应一声。
“哭!哭啥子哭,等老子死了让你们哭个够!玉米你们哭了回自己来家里吗?”
这声音,一听就是马国云不满意了。暂时就忍你一天吧,明天我大飞就要开始新的人生了。从此天高任鸟飞,我大飞将会是蓝天上的雄鹰。
奶奶觉得这个即是外孙又是家孙的大飞很可怜,才十四岁就要背井离乡了。十四岁啊,还仅仅是一个孩子。
马国云并没有走,而是在那里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岳母和这长子能说出什么花样来。再说了,凭什么自己要早早地出工呢?
大飞和即是奶奶又是外婆说了几句话,就拿起镰刀和马国云走了。老妈今天不去了,弟弟妹妹也不去了,说是暑假作业还没有写完,得抓紧时间写作业。毕竟,距离开学没有几天了。
在这个家里,受尽窝囊气不说,还也只能勉强糊口。关键是,马国云没什么本事!读书,自己看不到什么未来。
即使有幸依靠自己一个人打点工,读出一个大学来,可是听说学校也不包配分工了,还得自己去找工作。
无论是工作还是刨土,都是生活。只不过,是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而也。现在,小小年纪不学好大飞对放羊充满了好奇。
人家是请人放,那肯定能挣大钱的。要不然,人家凭什么请你去放羊?奶奶苦口婆心地说了,去了一定要好好学放羊的技术。
放个羊还有技术,大飞是第一次听到。奶奶虽然没有养过羊,可是毕竟快六十的人了,多少有些经验。
“栽姜养羊,本利高强。栽姜养羊,本大利长!儿子啊,去了好好学习放羊的技术。等放上几年,就可以回家自己放了。”马国云语重心长地说道。
大飞,并没有弄懂“栽姜养羊,本利高强。栽姜养羊,本大利长”这意思,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有了一个新的人生方向。
他机械地掰着玉米,然后用麻袋扛回家。扛不动一袋,那就扛半袋。往返了四趟,累得够呛。
第二天,主家就会来人。这是说好了的,主家亲自来接大飞。毕竟,大飞还小,坐这么远的车不放心。
主家派来一个老头,头发都白了。这应该比奶奶还大,一见到奶奶就喊大妹子。老头叫秦时强,看着那一麻袋行礼,老头子说了句什么都不用拿。
其实也就是一些衣服鞋子和被子,老头子说要走很远的路去赶车,就不用拿了。他拍了拍胸脯保证,什么都不会缺孩子。
就这样,大飞跟着秦爷走了。第一次,他觉得离开这个家有些难过。他强忍住泪水,回头看了一眼快要消失在视线里的家。
翻过这山梁,就看不到家了。什么时候能回来,那肯定是能拿到工钱的时候呀。想想得要一年才能回家,更难过了。
秦爷不紧不慢地走着,时不时地看一看手腕上的“大金表”。应该是看时间,可是用不着每走出一段路就看一下呀。后来大飞才知道,秦爷看表是成了一个习惯,一天不看个几十次上百次是过不去的。
这条路,就是大飞去乡里读书的路,也是通往县城的路。县城,他一天都没有去过。出门了,还是想点开心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