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誓言者，无路可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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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陀艮思维一片空白，想说脏话，脑子里只闪过一片乱码。

  可真是太讨厌人类了，生气气。

  他并没有做好随便死掉的觉悟。

  陀艮在混乱的脑细胞里找出了一个词，他用人类的语言念了出来。

  “「祝福」”

  苍白的花碎裂成瓣，洋洋洒洒，在这宛若定格的画中，亮起晕光，温暖又强势。

  被甚尔折断并捅进陀艮脑子里的游云未再前进半分，便仿佛被一个大力的人抓住，愤怒地扔开一边。伤口迅速愈合。

  余下的白光以陀艮为中心向外震荡，几米之内，一切活物远离，一切术式短暂地停滞后消散。

  ——包括领域。

  「荡蕴平线」啪嗒一声，碎裂得干脆利落。

  离其最近的甚尔手一顿，眼中浓墨般的黑色似乎在光芒照耀下逐渐消退，不过战斗本能让他抓紧被震开的咒具，对着面前的敌人，又狠狠扎了上去。

  能躲过第一次未必能躲过第二次！

  而第二次确是结结实实被挡了下来。

  半空砸来火球，地面震颤，从缝隙中奔涌出岩浆，与一人一咒灵之间架起火红色的幕布。

  “差点死了，好玩不？”

  陀艮想起来，挡下第一次攻击的是灯灯奖励的小白花，似乎是给漏瑚的，然后漏瑚不要，反手扔给陀艮让他吃了。

  想到这里陀艮抬头又看见漏瑚熟悉的暴躁脸，遂扒拉他的东北大袄子哭的稀里哗啦。

  “漏瑚哇呜呜呜——”

  “你他妈滚！别哭我衣服上！”

  幕布之后，漏瑚拎起陀艮，在岩浆的流动声与潮水的翻涌声中，骂骂咧咧和哭泣的声音渐渐微弱，似乎被用了某些手段迅速远离此地。

  失去目标的伏黑甚尔站在原地，老爷子正躲避溅起的岩浆反复横跳，围观全程的七海建人，禅院真希与伏黑惠目瞪口呆一时失言。

  天与暴君悠悠转身，他这次没一个个打量过去，而是锁定了伏黑惠。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扔掉游云，仅听玻璃碎裂的声音，伏黑惠和伏黑甚尔都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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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您是……谁？”伏黑惠小心翼翼地问。

  伏黑甚尔把他一脚踹碎玻璃飞出去后，又拎着他蹦跶了老远，最后在一个小巷里才把他放下来。

  现在这人笔直地站着，脑袋低垂，一副好像要睡着了一样的表情，听到问话猛然抬头。

  然后又低了下去。

  几番低头抬头后，他像是大脑终于接收到了这句话，张嘴问道:

  “你叫什么？”

  “……伏黑惠。”伏黑惠不确定这人的目的，但要论战斗力那肯定是打不过，有问题还不如直接答，免得激怒对方。

  男人听到这个回答沉默许久——又或者是在整理思绪，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差极了。又是半晌，他哈哈笑了两声。

  “不是禅院啊。太好了。”

  他的手猛然握紧，又眼神迷茫的松开，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准备捅脑袋的游云被他不知道扔到哪个旮旯角落了。

  杀戮本能正在重新占据上风，他不能拖了。

  正当伏黑甚尔准备手动把自己脖子拧断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盒子落地的声音，混沌的大脑没能精准捕捉到“狱……开门……”的字样。

  但还存在的视力让他看见了地面上睁着眼的小盒子，以及视线延伸的小巷尽头，熟悉的白毛。

  五条悟挥手:“Hello~”

  伏黑甚尔:“……”

  他的脑子立刻闪过以往那些记忆碎片，他是怎么接了任务，杀了五条悟，完成任务，被五条悟反杀……还把儿子托付给他……

  然后他思维断线，身体下坠，眼前只剩黑漆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