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开拓者，孑然无畏（2）

2.

  我接住了那个正方体，反手扔给漏瑚。

  漏瑚也下意识接了，然后他盯着我，似乎在说自己不是废品接收站。

  这我就很委屈了，那个装宿傩手指的长方体盒子本来是我用来装巧克力的，绝对不是废品，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漏瑚估计打斗的时候顺手扬了。

  “你现在的选择是什么？”我重复着，生怕他没听清。

  看他的脸色，估计很想说:我选择揍你。只是他几度张嘴，并未能说出什么。

  好吧，我接话。

  “你是不是带着赴死的心来的，而且认为我也这么想？”

  他的脸色有些挣扎，但还是点了头。

  于是我抱住了他。一个简单的拥抱。

  “我怎么可能算计你啊。”

  “从一开始，你的死亡就不在我的计划内，我不可能看着你去死，我只是给你这么个机会，和宿傩说话的机会。”

  去实现你想做的事的机会。

  “我想的未来，有你，有花御，有陀艮，有真人，有顺平，有虎杖，也有胀相他们，有我认识的所有生物，有平凡的和睦共处的人和咒灵。那真是很好的一幅画，名称可能叫……额《新世界》？”

  “你呢。”半晌，漏瑚问。

  “我是看画的人。”我笑着回答。

  于是我们又陷入了沉默。

  没能维持多久，因为时间拖得越长，有些事情就越发难做。

  “漏瑚……”我再度出声。

  “你自由了。”

  大地咒灵突然颤栗，脸色相对于平常更显苍白，他的思维咆哮着让他停下，保持冷静，可这些无事于补。

  他只能扭曲了面部皮肤，忽地伸手攥住了环住他的一只人类手臂。

  高温烫地祝福撇了撇嘴，过了会又释然拍拍咒灵的背哄着。

  “他们都在等你，你要完整的回去。还有等我，往好了想，我也不一定会寄，指不定做完事就回来了呢。”

  “你自由了，不用再背负那些了，去开启一段新的人生……额咒生。五条悟和我立了束缚，只要不有害人类，他们不会再试图祓除你们。”

  天空的祝福松开环抱，扒下手臂上的炙热手掌，那处的焦黑痕迹很快翻出新肉愈合，然后他后退两步，伸出手，五指朝上。

  “我就直说了，给我你的恶意，然后你立刻后退，把狱门疆向我丢来。”

  他讪讪一笑。“你是最强的，没有太多准备的时间让我再睡个十年半载的，狱门疆内有利我放开手脚去消化，不至于伤害别人。”

  “记得听夏油杰的话，不是完全，至少有一些事情可以听，因为如果我成功，有些事还需要你们帮忙。”

  “以及，最重要的，最重要的。”

  “不要为我难过，可以的话忘了会更好，对你的情绪更好。”

  漏瑚想，他是真的残忍。

  他甚至不愿意让我解脱。

  而活着的，总是会背负着逝者的那一部分挣扎求生。

  “你有够自作多情的。”漏瑚反讥道。

  他的脑子一片混乱，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将手掌悬在祝福的掌心上，用力拍了下去。

  ‘啪！’

  而后他身体陡然一轻，耳边常年属于人类的压抑低语全数消失，这让他瞪大眼睛，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遵循命令将另一只手的狱门疆丢了出去。

  “「狱门疆——开门」”

  祝福的身形歪斜了下，闭眼朝前倒去，漏瑚想要接住，像以前那样本能接住，然后祝福扬起虚弱但得逞的笑。

  他确实在笑，可不再相同。下落的身躯转瞬被狱门疆伸出的不明血肉组织禁锢。

  漏瑚知道，那一瞬间祝福一定想了很多。

  他会不会怀念过去呢？

  漏瑚的手停在了半空，无力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