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魏婴离开,这人声鼎沸的金鳞台,自己孤单无比。
果然没有魏婴的地方,无论多么金碧辉煌,都是索然无味。
蓝忘机冷然坐着,觉得一半天时光,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聂怀桑在下方饮着茶,有心想过去和他攀谈几句,但考虑再三,还是没有动。
金楚确实是一个会事的。
他忙里偷闲,走到蓝忘机身边。
“含光君,金楚招待不周。让您枯坐了。不知含光君可愿唤歌舞,打发这无聊时光?”
蓝忘机摇头。
金楚又道:“素闻含光君喜静。是金楚失误了。那含光君可愿与人对弈一局?”
蓝忘机依然摇头。
金楚只得道:“那含光君可愿回客房休息一下?”
“好。你带路。”
金楚含笑,带蓝忘机前去客房。
到了客房,金楚便不立刻离去。
蓝忘机道:“你有事?”
金楚浅浅一笑,道:“在下猜,是含光君有事找在下。”
“何以见得?”
金楚肃然。“金鳞台含光君夷陵君的客房,我相信,含光君熟悉得很,自不必在下带路。含光君让在下带路,必然有事找我。”
果然有几分聪明。
蓝忘机道:“你是金子勋之子?”
“是。家父正是金子勋。”
“你父亲之死,你怎么看?”
金楚道:“家父和伯父被金光瑶暗算,中了他一石二鸟之计。家父之死,死于金光瑶,苏涉之手,和夷陵君无关。”
“那年观音庙,金光瑶,苏涉自己都承认所做却为,仙门人尽皆知。在下非常感谢含光君,在观音庙送金光瑶上了路,又在乱葬岗解决了苏涉。”
仿佛猜到蓝忘机心事,他继续道:“如今金光瑶,苏涉都已死,在下回到金鳞台,只想安心做好本职,辅佐金凌金宗主。”
他口齿伶俐,思路清晰。说话滴水不漏,有进有退,有张有驰,让人找不出破绽。
蓝忘机自任仙督以来,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却从没遇到这样年轻就干练的人。
尤其,一般人都知道,蓝忘机话少。他们和蓝忘机谈话时,虽然想尽力做到不冷场,但经常以失败告终。
即使金凌,单独和蓝忘机说话,还会吞吞吐吐,大气不敢出
但这个金楚,自进客房后,一个人就唱了一曲戏,自始至终,没有冷过场。
蓝忘机道:“你果真,这么想?”
金楚急忙答:“我知道含光君夷陵君对我父亲有成见。今日,您们刚来,我本应和夷陵君谈谈,奈何琐事太多,一时抽不开身。现在和含光君讲明,应该是一样的。冤有头,债有主。我金楚恩怨分明,希望父亲和夷陵君种种,但愿随风。愿含光君放下成见,以后能够多多提携在下。”
“嗯。”蓝忘机盯着金楚,淡淡道:“你能如此想,甚好。金凌有你这样的兄弟,是他的福气。”
二人话尽,金楚识趣的离去。
蓝忘机回味着金楚的一席话,有些欢喜。
如果金楚说的是真心话,那魏婴少了一个麻烦啊。
不过时间真难过,怎么和金楚说了半天话,日头还是一动不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