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缓缓的向内移动,发出一种古老沉吟的声响。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青铜门内。
有一个人,朝我走来。
他一身黑衣,穿着连帽衫,背后背着一把刀,是小黑金,劲瘦的身体就如同一棵松柏,孤傲而挺拔。
在这昏暗的环境下,他只字未语,却有一种让所有人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的能力。
他依旧还是那个给人无比安全感的张起灵,他一站在那里我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能够将生命托付的人。
他就站在那里,抬起了头看向我。
他起初面向我的表情是平淡的,随后又转而茫然,最后那点茫然竟慢慢的,变成了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这时我突然升起了一种浓浓的委屈感,所以说,他又忘了我吗?
他大概是看到了我的表情,我突然察觉到有那么一刻有那么一刻他身上竟然变得柔和。
张起灵“吴邪。”
他说,他身上的服饰未变,就连那张孤尘绝世的脸上,也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他的语气,也像他的面色那般淡薄。
张起灵“你老了。”
胖子在一旁插嘴,跑过来揽住我俩的肩膀。
王胖子“哎哟,小哥,你可终于舍得出来了。”
我笑,掩住了眼中的湿润,身体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心下满是释然。
吴邪“我们……只是许久不见。”
……
我们下了山,此时天空已经完全放晴了,这在这个季节是非常罕见的,我和胖子给小哥换上了防寒服,把小哥给包的严严实实的。
我们三个徒步走在雪地上,胖子的胳膊架在我们两个的肩膀上,不断的缠着闷油瓶问东问西的。
王胖子“小哥,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张起灵“胖子。”
胖子听到这个答案高兴的简直整个人都炸了,不断的晃着我:
王胖子“天真!天真你听见了没!小哥终于不是只记你一个人了!哈哈哈——”
他独自一人感慨完了后,又悲伤的为我垂泪:
王胖子“小天真呐,你竟然不是小哥独宠的一人了!”
吴邪“行了你,别在这嚷嚷了,小心小哥等会揍你。”
我装腔作势的吓唬了胖子一顿。
王胖子“什么!小天真你竟然让小哥揍我!”
胖子目瞪狗呆,一脸不可置信,一脸我伤害了他的表情看着我,随后又哭哭嚷嚷的抱住闷油瓶,两只咸猪手简直扒拉的他像挂了一个大肉球。
王胖子“小哥,你可不能对你心爱的胖胖下手啊!”
闷油瓶冷厉的目光扫到他的脸上。
张起灵“放手。”
胖胖委屈,但胖胖不说。
于是胖胖就赶紧的松开抱着闷油瓶的手,转身又抱着我控告他的罪状。
可闷油瓶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胖子,他只好老老实实的把手放了下来,嘴上还嘟囔:
王胖子“这才刚出来多久啊,胖爷我的地位就从天真的大老婆变成小老婆了。”
闷油瓶的手伸到身后去拿那把小黑金,用平静无波的眼神看着胖子。
王胖子“呀呀……呀呀呀……小哥小哥我错了,我错了,小天真才是你的大老婆……”
眼看着闷油瓶继续拔刀,胖子赶紧按住他。
王胖子“胖爷我顶多是个电灯泡,你们俩才是一对!”
“!!!”
这关我什么事?!
吴邪“死胖子你说什么呢?”
没想到胖子理直气壮的说:
王胖子“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可闷油瓶的手却莫名其妙的松开了,同时也瞥了一下我,可是我实在没有从他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来。
我指了指胖子,多少年没有人给我开这样的玩笑了,我这一时也憋不出什么话来,赏了胖子一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
没过一会儿,胖子又开始絮叨。
王胖子“小哥,那青铜门里到底有什么,能让你守上十年?”
可闷油瓶被青铜门关了十年,也阻挡不了他是个闷油瓶的事实。
张起灵“……”
王胖子“还有啊,你在那青铜门里吃什么呢?难不成真的像我说的那样种蘑菇?”
张起灵“……”
王胖子“还有啊……”
张起灵“吴邪。”
胖子还没说完,想不到他主动开口打断了胖子。
他就只说了那两个字,叫了叫我的名字,随后就看着我。
我愣了一会儿,随后又反应过来,从我的登山包里拿出一个面包,撕开了递给小哥。
王胖子“哎哟,可以呀,小天真,小个话都说这么简洁了,你还能明白?实锤了,实锤了!”
闷油瓶的吃相安静斯文又迅速,我拿出保温杯又给他倒了点水,他接过,面包吃的干干净净,水也一滴不剩的喝完了。
我不知有何感想的,把剩下的垃圾收了起来。
胖妈妈将这一幕收到眼底,挤到我们中间拍了拍我们两个的肩膀:
王胖子“快走吧,愣着干什么呀?胖妈妈我带你们去楼外楼!”
我不屑的问:
吴邪“走谁的帐?”
胖子卡壳儿了,没经过大脑思考的话脱口而出:
王胖子“当然是走你吴小佛爷的账了!”
空气顿时有一丝不可言说的寂静。
闷油瓶转过头,看着我,明显让我给他解释。
胖子这时后悔的心里直突突,只好强硬着头皮说:
王胖子“额……小哥啊,这件事儿啊,咱这会儿估计说不清楚,等改天有机会了再跟你说,啊。”
王胖子“诶诶诶!”
胖子突然话语一转,拉着我和闷油瓶就往前面跑,我从来不知道胖子不在墓里的时候还能如此的灵活,指着下方:
王胖子“快看,快看,天真,小哥,嘿,藏海花!”
我们站在雪山上的悬崖边上,我跟随着胖子的目光,果然看到了一大片几乎望无边际的藏海花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