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修建得很是宽敞,许是为了平日里能练武.
"练武场,本王不在这里练武."
许是知晓花梓儿心里所想,北鸣尘淡淡的语气让花梓儿怀疑这个王爷会读心术.
"六哥,花二小姐来了."
"初见二小姐,幸会."
"臣女见过六皇子."
这花二小姐当真生得貌美,七弟可真有眼光,可惜了五哥啊,竟错把珍珠当鱼目,真真可惜.
"六皇子可否告知臣女腿伤一事?"
"六哥,这..."
"无碍."
"若是不方便也不用说,我只是...有点儿好奇."
看来这腿伤是六皇子的心中之痛,自己着实是唐突了,"臣女唐突,还请六皇子恕罪."
"你是本王未来的弟媳,本王又怎会计较呢."
"那一天,是母亲的忌日...."
冬至,大雪纷飞,母亲就是在冬至这一天去世的.
"王爷,雪天路滑,还请王爷三思."
"让开!"
城门外的士兵阻拦着他,竟是不肯让他上山为惨死的母亲祭奠.那天,那个女人坐着轿子来到了他的面前.
"何事吵嚷?"
"回丹妃,六皇子硬要出宫祭奠,我们劝不住呀,还请丹妃劝劝六皇子."
"这雪,也是停了,想必今儿是下不起来了,既然六皇子想去,就让他去吧,这也是六皇子的一片孝心."
"多谢."
策马飞驰,身影渐行渐远,无人注意到丹妃眼底的狠厉.
母亲,儿臣来看望你了,母亲,您放心,儿臣过得很好,裴妃一直将儿臣视为己出,鸣尘也对儿臣极为友善...
只是现如今,裴妃去世了,鸣尘也自发去了边关镇守,偌大的殿内就只剩儿臣一人,儿臣..真的好想您.
"王爷,该回去了."
一旁的小厮将雪地上的他扶起,一把油纸伞渐行渐远.
"六皇子,今儿你回不去了."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敌人冲了过来,正当他以为要命丧于此,一阵马蹄声踏步而来.
“六皇子,属下来迟,还请王爷责罚。”
话音未落,雪地上是朵朵绽放的红梅,是黑衣人的,是他的,是侍卫的。
“六皇子,恐怕你今日就要长眠于此了。”
“住手!”
凌厉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带着希望的光芒来到了他的面前。
马上赫然是一位黑衣女子,黑发成髻。
只可惜女子将黑衣人杀了便离开此处,倒是也没想到黑衣人还尚有一口气在,将剑刺入他的双腿,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雪地之上是一串又一串红艳的梅花。
“梓梓,可有法子?”
北鸣尘望着微微皱眉的花梓儿,心里苦笑,想必梓梓也没有办法吧,那些老不死的说的对,六哥腿上的经脉已全数被毁,不可能有复原的机会。
“有。”
有?这个字如石块儿一般跌入北鸣笛一片死水,泛起层层波澜。
“不过,需要时间。”
“无碍,只要可以治好我的腿,多久都可以!”
北鸣笛的眼里有光,那是对站起来的渴望,那个女子,他要站着去找她,天涯海角,他都会找到。
“尘儿,推我去外面走走,花二小姐就请自便,晚膳就留用玄景王府吧,花二小姐意下如何?”
“梓梓,留下吧。”
既然六哥都这么说了,想必是认定了花梓儿,他也可以安心了。
“王爷如此照顾臣女,臣女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微微福了福身,在两人的注视下走进了…灶房?!
想不到,他家梓梓还会做饭呢,他可真是捡到宝了。
“尘儿,这个女子……”
北鸣笛看着立在一旁的北鸣尘欲言又止,眼中流露出是对花梓儿的心疼,这个少女真的经历了太多太多。
“家主,二小姐许是留于玄景王府用膳呢,家主还是先回屋休息,这夜晚越发冷了,二小姐不也说过吗?家主可千万不能受凉了。”
余叔看着花正雄一脸担忧的神情,叹了一口气,继而说着。
“唉,也不知阿梓将六皇子诊治的怎么样了,玄景王那个喜怒无常的情绪,我实在担心阿梓."
"爷爷."
女子清脆的声音于此刻响起,花正雄眼神忽然一亮.
"爷爷无需担心,阿梓这不是好好的嘛,六皇子的腿阿梓能治,只不过需要时间."
看着老人家为自己担忧的神情,花梓儿心里涌出感动,似川流不息的河水潺潺而出.
"好好好,阿梓长大了,日后定会像临心一般优秀,哈哈哈,不愧是我花正雄的孙女,有花府嫡女之风范."
"二小姐早些歇息,我就先扶家主回屋了,夜深露重."
看着余叔扶着爷爷苍老的背影渐行渐远,花梓儿眼底逐渐变得深邃,余叔腿不便,想必也是风寒.
"小姐,杏儿怀孕了."
一回到南梓园,赤芍说出令花梓儿感兴趣的一席话,她并不感到惊讶,因为就凭花苏常那迫切想要子嗣的心,花梓儿就知道她这个二叔不是个省油的灯,就是不知道陆氏知道这件事过后会有何感想呢?她可是很期待她的表情呢.
"王爷,夜深露重,还请王爷早些歇息着."
"李泉,你觉得花二小姐的医术怎么样?"
烛火摇曳的大厅中是男子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也带着一丝迫切,太医院的那些人都说它的腿没有希望了,就连权威的路大夫也是如此.
可这个女子的一个字却给了他无限的希望.
"王爷,仆子自然是相信花二小姐的,毕竟有一个医术了得的娘亲,二小姐又会差到哪儿去呢,七爷不也相信着二小姐的医术吗."
李泉是六皇子从小的书童.和北鸣尘三人一起在深宫长大,故直接念了北鸣尘的小名.
他本是一个小村里的孩子,是六皇子去游玩时将他带回宫中,教他读书,写字.对于他来说,六皇子就像黑暗中一颗闪耀的星星,在他黑暗的人生散发着柔和的光.
"也罢,本王早就接受了这件事,如果二小姐不能治好,本王也不会怪她,想来,这也是本王的劫,她,会喜欢这样的我吗?"
如若能治好,她花梓儿对他的大恩大德,他没齿难忘.
"王爷,夜深露重,还是早些歇息着."
吹了烛,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静,黑暗中,是六皇子沉重的哀愁.
"王爷."
玄景王府此刻是阴沉沉的气息,地上跪着的男子嘴角流出了鲜血.
"你是何时发现我并非冷玖的,玄景王."
"三日前."
三日前,正是北鸣尘查出芜风清一事,那天,冷玖莫名找他聊了许久,细节皆是裴妃的死因.
冷玖从来不会说那么多无关紧要的话,他们暗卫只需听从主子的命令即可,那天,"冷玖"暴露了一切.
"冷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