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团驻地是群山间的一个野战军驻地。
营区大门上方挂着“欢迎新战友”的横幅。
哨兵持着上了枪刺的81-1自动步枪在站岗。
手持红绿小旗的武装纠察站在路边,指引开来的卡车车队进入营区,营区里还停着一排崭新的步兵战车。
新兵们都很兴奋,只有小庄还靠在背囊上昏睡。
老炮穿着常服扎着武装带在下面厉声命令:“下车!”
新兵们哗啦啦跳下车。
小庄被喜娃推醒,他睡眼惺松跟着喜娃往下跳。
操场上——
作战连队正在进行例行训练。
新兵们好奇地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
有人三五成群地议论着那些正在训练的老兵。
新兵队伍突然出现骚动:“看!有个女兵!”
“嘿!真的是女兵!”
小庄如同被雷击一般,他迅速转头,却失望地落下脸来。
原来是白伊萨,他还以为是小影呢。
“一班长!”
“到!”
老炮回过头,看到白伊萨时不由一愣,新兵们窃窃私语起来。
老炮看向新兵连长,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女兵来。
新兵连长解释道:“这是文工团的女兵,因为夜老虎只有一个女兵,所以以后她和新兵们一起训练。”
“……是!”
新兵连长抬了抬双臂: “新兵同志们,请大家安静一下,我们现在开始点名。”
他的声音被新兵们的声音淹没了。
“女兵一块训?没听说过啊……”
“真新鲜,还以为这都男的呢。”
“咱这什么时候招女兵了?”
“……”
“……”
站在新兵连长旁边的老炮铁青着脸,一声怒吼: “不许说话!”
新兵们一下安静了。
新兵连长咳嗽两声:“我们现在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同志答到,然后去那边找班长报到,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新兵们的回答参差不齐。
新兵连长皱起眉头,老炮厉声吼叫: “明白了吗?”
新兵们反应过来: “明白了!”
声音仍不齐,但是好多了。
新兵连长打开花名册开始点名: “一班长!”
老炮啪地立正:“到!”
“按老规矩来吧,你先选尖刀班。”
“是!”
老炮跑步到队列前,严厉的眼神逐一滑过新兵们稚嫩的脸。
新兵们被他的目光注视着,鸦雀无声。
小庄有点发毛,低声嘀咕:“啥意思?这就开始选尖刀班?”
“啥是尖刀班?”喜娃也很纳闷儿。
老炮厉声道: “你们两个交头接耳的,出列!”
喜娃提着东西站出去了。
小庄还在发呆。
老炮看着小庄: “那个兵!说你呢——小庄!”
小庄正在走神,突然醒悟过来:“到!”
“你出列!”
小庄提着东西走出去,跟喜娃站在一起。老炮又去挑别的新兵。
老炮打量了一下白伊萨,大吼一声:“归列!”
白伊萨刚想去人多的那边,却被老炮叫住:“去那边!”
白伊萨跑过去,刚好和庄焱靠着。
庄焱一脸“老天不做美”的表情,明明他和小影才是一对,却老是莫名其妙的和白伊萨凑到一块。
老炮挑好了队员,加上白伊萨刚好十个。
他眯缝着眼睛看着他们: “知道我为什么挑你们出来吗?”
新兵们都不敢说话。
老炮怒吼: “因为你们是一群垃圾——”
新兵们被训得一愣,白伊萨却在心中暗笑:真是……和雷神一样……
“知道在部队,怎么叫你们吗?”
新兵们还是不敢说话。
“熊兵!好兵!烂兵!一句话,就是最不成器的兵!你们甚至不配称为兵,因为你们根本就是垃圾!你们来部队,就是为了垫底的!”
喜娃忍不住了: “报告……”
老炮的眼睛一下子射过去。
喜娃吓了一跳,有点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说: “班长,这还没开始训练呢……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就是熊兵?”
老炮面无表情:“不错,还知道喊报告?你在部队待过?”
喜娃咽口唾沫: “我爷爷是八路,我爹当过兵,临走的时候他们教过我……”
老炮眼一瞪: “但是我批准你说话了吗?我批准了吗?”
“没、没……”
“你们给我听清楚了,由于那个兵——你叫什么?”
“我、我叫陈喜娃。”
“由于那个兵——喜娃,你们所有人都要受罚!”
喜娃咧着嘴不知道怎么办。
“拿上你们的东西跟我跑!”老炮说完转身就抱拳在胸, “跑步——走!”
他在前面带队,新兵们赶紧把东西都提起来或者扛在肩上跟在他后面,绕着操场一圈又一圈地跟着跑。
山坡上——
一群侦察兵在训练。
身材高大的上尉拿着望远镜在观察下面的新兵,这是侦察连的老资格连长——苗连。
镜头里,新兵们跟着老炮在操场跑步,有的已经栽倒。
苗连嘴角浮起笑意,他把望远镜转了转——老炮的身后,紧紧跟着两个背着背囊的新兵,正不紧不慢地跑着。
苗连愣了一下。
新兵们继续跑。
一圈,又一圈。
他们的东西不断掉在操场上,不时有人栽倒,有的甚至都跑得吐了。
老炮还在前面带跑,脚步虽然稳健,但是额头已经有了汗珠,呼吸也急促了。
小庄紧跟其后,呼吸均匀,白伊萨也同样面不改色。
操场上正在带新兵的班长们都往这边看。
操场边聊天的干部们也都停止了,往这边看。
官兵们都伸直了脖子,议论纷纷。
山坡上休息的侦察兵们也相继站起来看向山下。
苗连拿着望远镜,目不转睛地盯着——老炮的节奏变得有些乱,小庄还是不紧不慢,白伊萨优哉游哉。
“足足有6000米了……”旁边的陈排感叹道,“苗连,这就是您说的那个小丫头?”
“是她。”
“这就是您让她参训的理由?”
苗连也有些不可思议:“我也没想到她这么能跑……”
一圈,又一圈。
大多数新兵都相继累倒了。
喜娃也倒下了,他想爬起来但起不来。
他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小庄依然在跑: “小庄,好样的……”
倒在地上的新兵们互相搀扶着坐起来或者爬起来,在原地发出了吼叫: “加油……”
“超过他!”
老炮的呼吸渐渐变得不畅,脚步也有些乱了。
小庄的呼吸仍均匀,白伊萨看了他一样,二人达成共识,开始缓慢加速。
小庄、白伊萨跟老炮齐头并进了,新兵们欢呼着。
其余的官兵都瞪大眼睛看着。
他们,包括老炮,都万万没想到,小庄中学时就是体校的长跑运动员,而且还参加了铁人三项赛少年组的选拔。
至于白伊萨,那就更不用说了,跟着黑猫长起来的,又在火凤凰接受过雷神的洗礼,能差到哪去。
小庄看向白伊萨:“可以啊。”
白伊萨问:“感觉怎么样?”
“小意思。”
白伊萨看了看旁边的老炮,感觉就是在看以前的雷战。
她提议:“我们走吧,别等班长了。”
“好,班长再见。”
小庄和白伊萨加速,一齐超过了老炮。
新兵们往空中扔帽子,欢呼起来。
老炮拼命想追上去,却一个跄跟差点栽倒。
小庄和白伊萨较起劲来,二人互不相让,继续往前冲。
官兵们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新兵连长见势不妙,急忙吹响哨子:“停——”
两人慢慢停下来,脸上虽然都有汗珠,但呼吸均匀。
老炮也停了下来。
小庄和白伊萨回头,老炮正呼吸急促,脸色煞白地看着他。
山坡上,苗连放下望远镜,皱起眉头: “给我那个男兵的资料!”
苗连刚想走,又返回补充:“也把那丫头的资料给我调出来,我得再看看!”
“我这收了什么牛鬼蛇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