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独一人（下）

沈清一声令下，楚渊立即拔起锋利的剑，眼眸烈红，仿佛炽热的熊熊火焰令人颤栗。沈清不慌不忙，好有耐心的介绍道:“公子您应该听闻过大名鼎鼎的赤罗族吧，那可是门暗杀的组织，里面的每个人都身手非凡深高莫测，只要你有一身好本事，无论人魔皆可入内。他们可是收了税金便利落执命，除了不插手相关朝廷政治的人命外，其他的可是毫不留情。刀刀见血却不要你爽快死去，拔掉你的指甲，切下你的舌头，慢慢折磨你的一分一寸…哈哈哈，公子今日可以亲自体会一番了。”楚渊动身持剑逼近顾恒舟，漆黑的魔气缠绕在楚渊那把满是血迹的剑上，剑仿佛产生了共鸣，呜呜作响，有了灵气般，兴奋疯狂。顾恒舟顿时身如处在压抑沉溺的水中，他却乐趣的笑了起来，啧啧道:“小姑娘你把人家吹的太厉害了，不过，终于遇到个像样的对手了，一年了，骨头都要散了。我这把剑今日难得要开鞘了!”顾恒舟隔空念诀拿得玉筱剑，脱鞘后的玉筱剑散发出冰寒的气息，锐利的剑面在烛光下闪烁耀眼，与他主人一样铁骨铮铮。顾恒舟接住了那猛烈的一击，乐呵呵地接住一招又一招刁钻且雕心鹰爪的攻击，却迟迟不反击，根本没有注入内力却能怡然自得地接住楚渊的攻击，宗师就是宗师。楚渊不苟言笑的面容轻扬起嘴角，停下了行动，注视着顾恒舟道:“宗师您这样让我很为难。”顾恒舟噗嗤一笑，无神的双眼弯弯，那一笑如同春风拂面，暖阳照洒。让楚渊冰冷的心跳也不由得变快。只听顾恒舟惋惜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按照你们赤罗族的规则，一旦接受命令就得用其一切代价来完成，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过几年定能再上一层楼。”楚渊心知肚明，他诚恳道:“愿以命换得其终生受益!”随后，催动内丹的全部功力，全身缠绕着丝丝缕缕浑浊的内力。顾恒舟轻抚剑片，玉筱剑洋溢出澄澈浓厚的青玄色功力，顾恒舟轻松平和的神态霎时严肃无情，锐利的双眸中，隐隐的透出舐血的龙已经展开了那发着寒光的尖牙。令人不寒而栗，瑟瑟发抖。那是他对待楚渊的尊重。楚渊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光芒闪过。

楚渊悄无声息地闪到顾恒舟的身边，手腕轻轻旋转，铁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眼花缭乱。楚渊手中的剑已是绝品，但与玉筱剑一比还是稍显逊色。铮铮作响声连绵不断，顾恒舟快准地接下那应接不暇的招数并回以其身。顾恒舟气势汹汹地攻击楚渊，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轻轻盈如燕却深至见骨。逼得楚渊吃受不住，不得不后退，不堪地受了几剑。一旁的沈清却早悄悄溜走了。楚渊嘲笑地看着自己狼狈的处境，是啊，他这一生都是人们手中一把刀，何必留念世间呢？果断坚决地要自刎时，玉筱剑竞生生切断了他手中的剑，可见得至少用了十分的功力。顾恒舟怒不可遏喝令:“为何自命菲薄!从此无楚渊此人已死，你就叫楚衍，你现如今便是我第一位弟子！”楚衍愣了愣，立刻跪下磕头道:“感谢师父的救命之恩，弟子愿永远跟随师父。”由于低下头，掩盖了他那感激，兴奋且病态的神色。顾恒舟心花怒放，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徒弟呢？有这么个好徒弟，我顾恒舟也算是后继有人，说不定有时候还能偷下懒，去外面鉴赏民风情俗，听听小曲儿，话本;当着无名江湖侠客，除恶救良。虽然这么把负担全部抛给他不靠谱，但是不可能苦了自己啊。我还没去热闹非凡的江南呢！顾恒舟打着满满当当的算盘，看着久跪的楚衍，扶起他微微笑道:“不必立下誓言，为师只要你能更有所成就，为自己活着。”为自己活，楚衍哽住了，眼眶渐渐湿润，这十八年从刚入赤罗族开始，每时每刻自己都被别人掌控制裁着，哪有什么自由安稳可说。顾恒舟听着他稍稍颤抖和带鼻音的声音，不由得宠溺一笑，看待三岁小孩般哄:“怎么还哭了呢？要为师抱你吗？不早了，去旁边的客房歇息吧。明日随我去鹤峰派。”“是。”楚衍知道自己师傅有眼疾，想扶他前去时，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清冷的梅香引人宁静。顾恒舟在他耳边轻声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放下它吧。”楚衍依恋他的气味，回答道:“嗯。”随后，顾恒舟自行地走出房门，而楚衍也紧跟着，望着这挺拔玉立的身影，那素衣洁白无瑕如同让他怦然心动的顾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