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始皇帝 6

只是秦婉没想到，程季安的试探和报复来的又急又凶。秦务远去的身影还没消失，司琴便钻了进来将马车内的茶点全都清理了一遍。秦婉不由得挑眉——这是要给她断水绝粮？她表面上摆出一副惊魂未定、木讷呆傻的样子，内里却早已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中途休息的时候，司琴不言不语的陪在她身边，连她出恭的时候都不离开她身边半步。弄得秦婉十分不自在，但也给秦婉传递了一个信息——她之前“祈求”程季安得来的自由，在这一路上恐怕都不会再回来了。若是运气不好，恐怕会蔓延到她到丞相府之后。她也试图在中途休息时悄悄观察程季安的神情，但令她奇怪的是，程季安的身影却消失了。这个变故不由得让秦婉心中泛起了嘀咕。

而另一边，程季安出了四明山一段时间后，却找机会脱离了大部队。

而那路护送着秦务的官兵掂量着银子，笑嘻嘻的看着程季安。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小人心里清楚的很。这秦务是被路上的劫匪弄伤的，小人看的可是一清二楚。”

“放心。本统领知道轻重。”程季安将马绳交给官兵，冲秦务扬了扬下巴。见秦务没有要动的意思，便神色不耐的随手抓了一个女囚的脖子捏了下。那女囚便吓得发抖，秦务见状眸色更深，但却朝程季安的方向走了几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远了。

见这林子足够深，离人群也足够远。程季安便从怀中摸出两瓶金疮药扔给了秦务。秦务则抬手一接，那两瓶金疮药便稳稳地落在了他手中。他却没有急于收进怀里，则是放在手心把玩着。

程季安见状笑道，“怎么，有了两瓶，我这两瓶便是多余的了？”

秦务闻言则挑了挑眉，却是顺手将这两瓶金疮药收入怀中，而对于程季安的问话则不置可否，眺望向了远方。

“让我来猜猜。”程季安见秦务不答话，便也没有深究下去，而是另起了话头，“你见她掀了帘子，便存了试探的心思。但是……”

程季安话锋一转，“你的做法太冒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秦务总算开口说话了，也把视线从远方转回了程季安的脸上，“你不想知道她有什么目的吗？”

两人相对无言的沉默。程季安不是没存着试探的心理，尤其是在贼寇的围堵之下掀了车帘，不得不让人怀疑她的用心。只不过秦务出手的太快，快到程季安都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在他手里了。

“那你发现什么了？还是打草惊蛇？”程季安嗤笑一声，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但他心中有一个猜想，虽然一路上被他自己无数次的否定，但他还是禁不住去期待秦务的答案，是不是跟他的一样。

“她好像是冲我来的。”

不管是掀车帘的巧合，还是在车上劫持她后有意无意的小动作，都给秦务这样一种感觉，虽然这种感觉是无根之木，但秦务还是斩钉截铁的说了。

程季安却在一刹那油然而生一种，“这果然是帝王应有的决断力”之感。

“我之前得到的消息是，这是程老狗流落在外的女儿。现在看起来情况似乎发生了变化。”秦务摸了摸下巴，抬眼看着程季安，期盼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

“真的死了，这个假的是路上捡的。”似乎是怕秦务不相信，程季安又重复了一下，“真的是路上捡的。”

两人又相默无言了。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儿？秦务暗暗思索，四明山路遇劫匪，又路遇程季安，本身就是一件巧合，程婉若是脑子好使，可以当机立断的作出“掀帘子”的举动，从而制造与他相处的机会。但若是如同程季安所说，他只是恰好“捡”到了秦婉。又恰好在四明山遇到了他，这实在让人有点摸不透。

毕竟，他们原来的行进路线可不是四明山。只是那官兵想偷懒抄近路，才没有走官道，也才遇到了劫匪。

而程季安与他所想的略微有些差别，四明山本身就是他计划中的行进路线，但他从来没有将这一行进路线告诉任何人。而他更在意的是另一重巧合——按他们车队原本的行进速度，是不会提前两日到达捡到秦婉的村庄的，提前到达的原因在于真正的程婉的意外身亡。若不是巧合，他根本想不到有另外的可以解释这一切的方法。

两人略站了一会，也没有什么头绪。最终秦务只能留给程季安一句“小心为上”，又在地上打了个滚，将衣服撕扯得更碎了一些。随后两人便又一前一后得走了出去。

程季安翻身上马，装作不经意得又与秦务交换了眼神。二人合作共事这么多年，童年甚至都在一起厮混，一个眼神便能知晓对方的意思。

毕竟，这就是和聪明人打交道得优势。而秦婉，现在看来也是个聪明人呢。若她没有恶意，或与他二人目的相同，倒也不失为一招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