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呕血

小纸人一路跌跌撞撞的往魏无羡躺的那个屋檐爬去，终究还是在未到的地方软了下去，

只见那边斜依在房顶脊梁上的魏无羡突兀的动了一下，未睁眼，便是一口血呕了出来，

他不敢动作太大，不知是伤的厉害，还是这口血太呛人，他眼里竞逼出了几滴眼泪，滑下来和血混在了一起，

他掠出几步，将小黄人收起，却又一口血涌出，有几滴溅在了小纸人上面，他将小纸人匆忙放于袖袋，起身离去。

魏无羡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是迷了路，还是头脑昏沉沉，他竟然走到了静室门口，

他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痴痴的看着三年前，醒来后，睡的那个床，

看着当初蓝湛弹琴的那个位置，永远忘不了，他十指纤长温婉的拔动琴弦的样子，

仿佛16年是弹指一间，那个少年从来都没离开过，依旧仙风冉冉的在那里弹琴，一切都那么美好。

他笑了一下，却不知自己这个笑苦极，涩极。

转身离开，袖中的小纸人却无声无息的飘落在门口的一片雪地之中。

又是雪夜啊，那次他在这里醒来，也是下雪，那次他是多么庆幸，醒来的时候，还有一个蓝湛在自己身边，才感觉自己毫无生气飘荡的16年灵魂，也是有所依有所靠的。

而如今又是下雪的日子，怎么自己就这么不珍惜呢，错负了蓝湛，任性的一人一骑走天涯，却没有想过蓝湛，如今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呢。

在仙督府，被蓝湛宠着惯着，无论他带学生如何胡闹，抓山精鬼怪，打凶尸修炼，甚至集体逃课，蓝湛都不曾责怪他一个字。

受罚的永远是那帮学生和助教，思追和景仪他们早习惯被罚了，用蓝湛的话来说处罚也是一种训练。

刚才蓝老先生那翻话像针一样扎在魏无羡的心上，蓝湛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而他自己呢，似乎习惯了蓝湛对他的好。

除了喜欢粘着蓝湛，逗弄他，享受他的付出，自己又做过什么呢，魏无羡不禁一阵脸红，然后变的惨白惨白。

蓝老先生恨自己误了蓝湛的前程，早当初在云深不知处求学，他闹的上下鸡飞狗跳之时，蓝老先生就气自己带坏了他最好的学生。

他几次险些从剑上掉下去，他勉力撑着，在快到仙督府的山林里，他就摔了下来。

他就那样躺在地上，不知是胸口太痛，还是摔的屁股痛，又好像都不是，他把要流出的眼泪逼了回去。

他不要蓝湛为了他，卑微的在叔父面前低头，哪怕是他叔父也不行，他看不得蓝湛受半点委屈。

正当他躺在地上，好死不活的时候，林子里几只白日被他们驱赶围在这里出不去的凶尸，闻到了生人和血腥味，都一起咆哮着向魏无羡涌了过来。

魏无羡拔地而起，执起随便，眼中全是戾气的凶光，他需要好好发泄一下。

他没有用腰间的陈情，也没有用什么鬼道术法，他就是用随便，一顿结结实实的暴力击打，将几只凶尸撕的粉碎，现场一片狼藉，他也浑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