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缴械

有了顾月霜提供的消息，沐婉卿当晚就去找了谭玹霖。

“现在徐督军已经调兵回上海，就驻扎在城外。若是你再不遣散军队，下一秒他们就要打进来了。谭司令，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的计划是什么，但你千万不要以卵击石。暂且将谭家军安置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沐婉卿焦急的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一向玩世不恭的谭玹霖也正色了起来。看来，徐伯钧的野心很大啊，可不只是控制住上海。不止上海，恐怕现在苏、裴、何三家的地盘上都也有徐家军的踪迹了。

可是这些事，身为徐伯钧唯一的儿子的徐光耀又知不知道？知道多少呢？

看着谭玹霖陷入了沉思，沐婉卿犹豫着说，“其实这个消息，是顾小姐告诉我的。我知道她收购了许多家公司，基本都分布在码头上。而码头又多受租界控制，或许徐家管不到那个地方。你若是怕谭家军日后遭受不平等的待遇，不如就把谭家军分散安置在顾小姐的公司……”。

可这话很快就被谭玹霖打断了，“不行，上海滩的事，牵扯的人越少越好”，更何况，顾月霜为谭家已经付出的够多了。现在她身边有了时刻守护在侧的何肆，跟一门心思只对她好的苏泓琛就够了。

谭玹霖不想把顾月霜拉进来。

沐婉卿敛了敛眉，“你先同意缴械解散谭家军，我保证能让徐督军同意，重新组建谭家军”。

谭玹霖按照沐婉卿说得去做，当即就约徐光耀说同意遣散谭家军。但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让他的兄弟去码头上扛大包，要好好优待他们，让他们进工厂，享受跟熟练工一样的待遇。

这点事，徐光耀还是能做主的，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二人约在第二天上午，一同去清点谭家军缴械。

顾月霜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正好住在顾月霜家的谭桑榆也听了一耳朵，吵着闹着也要过去。

毕竟谭家军的军士对于谭桑榆来说，可都是自小护着自己长大的兄长长辈，她想去送一送。

何肆担心此举会勾起顾月霜的伤心事，便准备让裴绍钧陪着谭桑榆去。没想到顾月霜对此却并不在意，欣然答应了下来。

几人随意收拾了一番，就朝谭家军驻扎的地方去了。

谭玹霖面无表情的站在上边，他已经连夜跟兄弟们说好了。所以对于缴械这件事，谭家军也没多大反应。

反而是徐光耀和后面赶来的何肆等人对这场面惊讶不已。

谭桑榆推开车门就要下去，裴绍钧见顾月霜没有下车的意思，叹了口气缓缓跟上。

何肆坐在驾驶位上，透过后视镜看向顾月霜。她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遥遥地望向谭家军。

感受到了何肆的注视，顾月霜说，“谭家军山野出身，还做过土匪。早几年在西山一代可是名震一时的谭匪，谁都要惧怕一二。这样的一支队伍，又岂会是容人小觑的。而今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何肆看着那一箱箱弹药器械被抬走充公，惊讶道，“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顾月霜注视着队伍，“谭家军真正让人惧怕的，是他们队伍中任何一个人随便拉出来，都是军事奇才。要自己制造枪支弹药，可不是什么难事”。

何肆又是一惊，“你的意思是，他们会自己制造弹药？”。

顾月霜点了点头，“谭家非常注重人才培养，你看到的有些不起眼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从小被谭家送去外洋专修军事、器械、格斗、医疗等等的人才。所以，谭家军才会很缺很缺军饷”。

这些消息都是顾月霜穿进来之后，通过剧情的发展，一点点了解到的。她当初刚知道的时候，比何肆还要惊讶呢。

听到这儿，何肆又有些心疼起这个姑娘了。幼时作为谭桑榆的替身，少时被抛弃在上海，经过自己的打拼，一边维系自己的生活，一边还要为谭家军提供军饷。

所以她对谭家军的感情，该是复杂又难以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