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旧不明所以,什么心脉、腐蚀、寒症,她听不懂。 她虽怕冷,可狐狸之类的动物不都怕冷,一施法术,倒也熬得过。
她自小便体虚怕冷,沧寒说这应当是她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
与应渊君无关。
朱旧“焦……祇夜,这不关帝君的事儿,是我自个儿体虚,衍虚天宫四季温暖如春,并不如你说的如此不堪。”
祇夜蹙眉,见她这般倔,赌气似的将黑纹符塞到她的手里。
祇夜“朱旧,我不逼你,你何时想好了,便来冥界找我,有此符牌,畅通无阻。”
话落,他突然倾过身,柔和地看着她,轻抱了抱,用一种如对珍宝般的语气跟朱旧说。
祇夜“若你想好来找我,那时我便不再只将你当狐狸与救命恩人,而是将你当作女子,珍视的女子。”
朱旧身子一抖,他介是揍嘛,对她旧情难忘?
不过是当年还在稷山无忧无虑的时候,把他拾回去救了一命,倒也不必以身相许。
朱旧偷瞥一眼面色沉郁却未加阻止的应渊君,心里发虚,默默与祇夜拉开距离。
朱旧“那……下次再会。”
祇夜眸中一暗,咬了咬腮帮,晲了一眼应渊,将他们生疏的罪过强安在应渊的身上。
祇夜“好,保重自己。”
在一旁看好戏的郁森一勾唇畔,看样子,日后定有趣得很。
朱旧手捧祇夜送她的珍品法器,还大开眼界一窥冥界最隆重的迎待之礼。
她万万想不到当年的污焦小鸟竟是冥界少主,更不可思议的是,她一平平无奇的杂毛小狐狸竟与冥界少主拜了把子?
想着想着,她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偷乐的动静引得应渊君顿下步子,回头瞧得她心里莫名发虚。
虚镜殿殿门倏地一关,震得海棠树发颤,惹得躲在树上偷懒打瞌睡的时昼身躯一抖,误以为魔族打上门来了呢。
朱旧被挡在殿外,不明所以地伸手挠着太阳穴,应渊君这是……怎么了?
她说错什么话了吗,还是哪里做得不好?
时昼化了人身,见一脸无辜的朱旧呆站在院前,不禁起了逗她的心思,幻化做挠人心痒难耐的羽毛蹭朱旧的脑袋。
时昼“好一番细致。”
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虚镜殿紧闭的大门,苦思冥想怎么回事呢,便抬手拂开扰人的羽毛。
朱旧“我在想事情呢,时昼不能恼人。”
正经的朱旧闹着也无趣。时昼摇了摇头以示叹息,逗朱旧都无趣了,偌大的衍虚天宫还有什么有趣?
世人都说人生在世不称意,哪知她不仅石像生,朱雀生十有八九也不如意啊。
哦对,还有应渊……
时昼无声叹息,说他傻还真傻,将虚镜殿烤得热乎,她光是石像搁在那都觉得如窒息般难受,更别说化为人身了,真是难为帝君忍受此等非人待遇。
应渊端坐桌案前,两耳不闻殿外事。抿紧唇,手握道法宗卷却阅不了一字,心口的异样让他不由得愣怔,自己不敢再往深处去想。
当初他可孑然一身,如今,他也能如此。
心难静,他将宗卷往桌案上一扔。 自己活了万万年,竟不知对症,实在愧怍。
应渊瞧着满树海棠花落,心如花瓣坠沉,最该懂分寸的人应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