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森勾了勾嘴角,将冥界少主搬出来,语气里颇有些无奈。
郁森“应渊帝君,这是我家冥少主的意思,我只是小小一介开道官,岂敢不从?”
郁森眼神忽变,高举起手,上空的乌云忽而幻化成一魔兽的狰狞面容,朝朱旧张开血盆大口。
朱旧下意识紧紧揪住应渊君的衣角,应渊一手微抬护着她与岚岫,一手凝聚清元之气打散这团骇人戾气。
应渊“看样子,开道官势在必行。”
应渊的疏离气质激起了郁森的胜负欲,他虽投入冥界门下,可自身的戾气与脾性皆在。
郁森一扬黑袍,一肥头大耳戴着血符面具的鬼将端来一碗新鲜血饮。
郁森“迎活人入冥界,需饮下头七返魂而折的童子之血。”
狐狸对血腥味最是敏感。
隔了一丈远,岚岫都闻着了血腥味,直叫她胃里翻涌恶心。她快人快语道。
岚岫“什么东西就让人喝,这是能喝的吗?”
郁森语气骤然冰冷。
郁森“今日这血饮,她不喝也得喝。”
他才不管九重天会不会因此遭难,他只知既得命令,便一定要不负期望。
岚岫“诶?你这死鬼!”
说完,他一扬手中千年木的拐杖,血饮如注,如龙卷风过境,直逼朱旧而去。
“住手!”
一道急急忙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泼天血饮在半空凝住。
郁森眼眸半眯,暗中发力,血饮有如滔滔山洪之势,要不是应渊以力相阻,怕是这血饮就要泼朱旧个狗血淋头。
这清元之气着实深厚。
郁森嘴角噙了一抹不明笑意,有朝一日,自己定能与他旗鼓相当。
应渊借风力将这泼血饮如数归还,三千牛头马面因其如潮幻象惊诧,端血饮的鬼将被劲风逼得直直后退,面具如瓷器碎裂,手中的瓷骨白羽杯颤得一歪。
一抹黑色幻影自鬼士围圈里闪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杯接住来势汹汹的血饮,血饮如数灌入杯内,一滴未洒。
耳畔老鸹嘶鸣,幻影化成一抹翩翩俊朗的身影。
着一袭赤黑锦纹,束发高绾成髻,一支不朽且锃亮的黑木别入发髻,只是,那张溢笑而生的脸……似曾相识?
朱旧“焦……乌鸦?”
朱旧不由得脱口而出,不仅令被唤如此称呼的男子喜上眉梢,也令应渊不由得蹙眉。
应渊低头瞧着她紧攥他衣袖的手缓缓松开,一双探究的眼里只容得下别人,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恼意。
思及此,应渊不由得上下打量他一番,不过一初生牛犊罢了。
祇夜“小狐狸!”
来人欣喜异常,将盛着血饮的杯蓦地丢给郁森,张开臂膀就要迎上来。
哪知,前路硬生生被拦住。
#郁森“少主,您乃冥界尊贵血脉何等体面,她区区一未有仙阶的小仙,理当拜会您才是。”
郁森拦住他的去路,轻摇头。
祇夜“我们之间无须讲究冥界的繁文缛节。”
话落,他朝朱旧说挥手。
朱旧正想应一句,可忽地想起什么,红了的眼眶紧紧盯着他。
朱旧“乌鸦,你……这次不会真死过去了吧?”
不然,他一被烤成焦炭的鸟儿怎落入了冥界?
祇夜“怎么可能,上次……不过是意外。我可是冥界少主,祇夜。”
自与朱旧一别,他被其父捉回去后,便一直被关在幽藤暗谷,法力一跃上了冥册记载史的第一,方才解禁,哪知这一修炼,便修炼了七百年。
可他从未忘记与他结拜为兄弟的小狐狸朱旧,将冥界载生薄翻来覆去都找不到其命数。
无意间却从六界游离薄上翻到她的一点记载——朱旧,有纯之稷裔。
再无其他详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