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到了！”胖子在一座蓝白简约风的餐厅停下，“我爸以前过生日的时候带我来过，味儿还不错。”
韩天真抬头，看了眼餐厅的牌子：“听风，好名字。”
“哎呀，管他名字好不好，不好吃它就啥也不是，先进去看看！”季无涯拽着二人的手，走进餐厅，拉着他们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季无涯坐在韩天真的旁边，刘胖子的前面，有些紧张，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干净，整洁看着就很高级的样子，和他这一头的红发和看着就很廉价的打扮有些格格不入。
“韩天真，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服务员，点菜。”韩天真也注意到了他的窘迫，但是没有听他的，“只是个吃饭的地方而已，以后习惯了就好。”
不会习惯的吧？毕竟就来这么一次，以后应该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也不知道这个以后到底有多长。季无涯心想。
一个身穿白衬衫制服的男生走了过来，递给韩天真菜单：“先生您好，这是菜单。”
韩天真看了一眼这个服务员，然后点头接过菜单。
嗯？等等……
韩天真感觉这人有些眼熟，再次抬头，发现这服务员居然是赵云霆，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嗯……”赵云霆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但是看了看四周，他还在工作，现在也没空向韩天真解释，“先生，请先点菜，有什么私人问题的话麻烦等我有空再找我。”
“好。”韩天真低头看菜单，“两个青龙过江，三碗蘑菇面……你们这里还有其他素菜吗，我朋友对肉类过敏。”
赵云霆冷静应对，道：“这个情况的话……恐怕得问问后厨能不能弄，麻烦三位稍等一下？”
韩天真点头，表示理解：“好。”
看着赵云霆走后，韩天真转头看向季无涯。
“反，反正也没什么素菜，要不……还是换个地方吧？”季无涯缩着脖子，脑袋撑在桌子上，用带着祈求的眼睛看着他。
“……换什么地方？”韩天真问。
“随便什么地方都行，小饭馆，或者路边摊啥的都行，你没有现金我可以回家拿。”他直起腰，看着韩天真。
“季无涯……”
“韩天真，我不喜欢这里。”
“只是不喜欢这里，还是说不喜欢这样的环境？”
“我……”
刘胖子打断了季无涯的话：“哥，要不咱先试试吧，口味不喜欢完全可以换一家，对吧韩大哥？”
“嗯。”韩天真点头应和。
“行，那就听你们的吧。”季无涯深吐了一口气，双手扶着桌沿，害怕自己又因为腿软滑下去。
季无涯清楚，这种地方根本就不是他该来的，他以前从未想过餐厅这种地方原来那么大，那么干净，连客人都表现的那么得体，无论是穿着还是谈吐，那都是他比不上的。
他看着旁边的韩天真，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
太远了，他们的距离太远了，他是真的怕和韩天真相处久了欠太多一辈子都还不起……他从不奢求自己的一辈子会有多长，也就还剩下几天，最多一两年——反正他觉得应该不会多长。
他也不想留下太久。
他本身就不属于这样洁白干净的地方，他是一个怪物，是属于黑暗的、肮脏的，他怕弄脏这样的地方。
“先生，我们厨师说可以，让我问问三位的能出多少钱？没有看不起三位的意思，只是厨师需要作为参考。”赵云霆回来了，礼貌的问道。
季无涯握着桌子的双手又紧了几分，他知道韩天真肯定很有钱，他怕他会报的价格太高。
韩天真看了他一眼，思考了一会儿，报了一个不算太高的价格：“告诉他我们只是学生，就是省钱来吃一顿，麻烦五百以内看着做吧——对了，米饭必须有。”
“好的，三位稍等。”赵云霆快步向后厨的方向走去。
季无涯也松了一口气，不是特别多，还好，自己还得起——最起码现在还得起。
没过多久，赵云霆就把一盘盘的菜端了上来。
季无涯看着桌上的菜，摆得像花、像草、像树枝，像各种不同的东西，看着就很精致，让他拿着筷子看着已经开始吃的二人，自己却不知道该从哪下筷。
“来，吃。”韩天真默默夹了一片青菜，盖在了季无涯碗里的米饭上。
季无涯愣愣地夹起青菜，放在嘴里嚼着。
“好吃吗？”韩天真见他吃完后，问。
“好吃。”季无涯平静的回答道。
“胖子，好吃不？”他又问刘胖子。
刘胖子非常配合的点头：“好吃，和我爸上次带我来一样好吃！”
“那下次要是有空了我还请你们来。”韩天真说。
“不行！”季无涯立马反对，“你刚还说大不了我们下次请你……”
韩天真不由的一笑：“好，那下次你们请客，我呢也绝对不会不来。”
“行，你说的，下次我请你！”季无涯点头，也终于开始夹菜，逐渐也不再拘束，时不时看一眼韩天真，学着他动作轻轻夹菜，然后细嚼慢咽。
韩天真注意到他在学自己，忍不住发笑：“你不用学我，你要是像我一样你就不是季无涯了。”
“啊，啊？谁……谁学你了，别自作多情，我就是，呃，就是想文明点怎么了，你有意见？”季无涯
“唉……行，是我误会你了，行吧？”韩天真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便只好道歉。
“哥你太坏了，刚刚你明明就是在学人家韩大哥……”刘胖子忍不住插嘴。
“死胖子滚，五百块钱的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季无涯生气地瞪了刘胖子一眼，刘胖子并不在意，还“嘿嘿”一笑。
“韩天真，你也笑话我！”刘胖子笑话也就算了，结果一转头没想到韩天真居然也在笑，再次炸毛。
韩天真立马憋笑：“我没笑你。”
“那你刚刚笑啥？”季无涯露出和谐的微笑，问。
“我笑……”韩天真表示我也不知道我该笑啥，怎么办？
“我饱了，胖子你也饱了对吧？”
刘胖子：“我没……”
“哦，你也饱了啊，那咋办，还剩这么多也不能浪费啊……韩天真，我和胖子还有大事要准备，打包就交给你了。”季无涯拍了拍韩天真的肩膀，起身，绕过去拽住了还在扒拉米饭的刘胖子的后衣领，“走，带路，回家！”
“哥，哥！哎，我没饱，我还能吃！”刘胖子喊道。
“吃这么多，你告诉我没饱，谁信？”季无涯换了个姿势，随手搭在刘胖子的肩膀上。
“唉，你们走了，我怎么回去啊？”韩天真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不认路，说。
季无涯：“你不是带了手机嘛，自己导航！”
韩天真：“……”
好吧，道歉好像也来不及了。
韩天真扶额，随便喊来一个服务员帮忙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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