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无措

“你身为医者，不行医救人，连一颗丹药都不肯赐下，还谈什么善良，”重雪芝忍无可忍，语气颇有些气愤，

南絮抬眸，清冷的话语却有些咄咄逼人，“重姑娘夺人心头好也这般振振有词啊，这为了姑娘的善良之心，我才不肯交出那血腥的毒王丹，姑娘竟这般误解我，真是令南絮心伤啊，”

“你，你，”

南絮清冷依旧，面上未有丝毫波动，“我给姑娘指条路，既然姑娘心疼那些动物，可我与药王离了它们便制不成药，不如姑娘自己来制作毒王丹吧，制作一颗不沾染动物血腥的药，想来姑娘聪慧过人定能成功，这药庐就借姑娘几日如何？”

见重雪芝似要反驳，南絮提高声音，“姑娘莫怕，姑娘既是月上谷的贵客，这在药庐中的一切花费，我们分文不取，您看如何？”

重雪芝眼睛微红，她从小到大都没被别人这般训斥过，就要哭出来，但她强忍着眼泪，色厉内荏道，“你强人所难，我不会炼药，”

南絮锤眸，弹了弹衣袖，“那姑娘刚才不也是强人所难，药王前辈离了动物试药，也炼不成药，”

“我，我，我刚才，”

“我没有让药王不用动物试药，”重雪芝眼睛红红，眼底是愤恨、挣扎、委屈和不满，

“好了重姑娘，看来今日是讨不得毒王丹了，我先送你回去吧，”重雪芝毕竟与他颇有渊源，他今日借她刺激絮儿，但也不好做的过火。不过想来若是受一顿抢白便能得到毒王丹，这样的代价，重雪芝也是能负担得起的。

哎，絮儿，我要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

……

“小絮，你有些……疾言厉色了，”待上官透二人走后，药王回身淡淡的说到，

南絮有些不在意，“有吗？”

在药王那深沉的目光下，南絮颇不自然的说到，“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只是语气轻柔，没了刚才的气势和坚持，

“平日里，谷中但凡有出差错的下人，你何时如此训斥过，那语气中的讽刺、阴阳怪气与你平日的作风相差甚远，有些……小心眼了，”

“我没有，”南絮急急否认，

药王不置可否，上前将她捏碎的药沫子从药篮中清出。

南絮看到那些药沫子想要辩解，但口中微干，说不出话。事实胜于雄辩，她说的再多，证据就在这，又有何用呢，

可她真的是在发脾气吗？对那位重姑娘发脾气？

药王收拾好后，见南絮无措的杵在一边，叹了口气说到，“小絮，你今日心绪不稳，还是出去走走吧，”

南絮还想解释，但转而看到那碎掉的药材，心中叹了口气，“好，那前辈你慢慢整理吧，”歉意地行了一礼，南絮转身走出了药庐。

月上谷绿树遍植，花朵争奇斗艳，芳草缤纷，不过南絮没有欣赏的心情，无目的的走着，走过绿树茵茵、踏过缤纷落花，不觉间竟到了情花海。迷茫的眼神渐渐聚焦，看着这一片白紫橙的色彩，南絮叹了口气，

双手朝上，南絮仔细地看着自己的手，那手上还有零星未除净的药末子，淡淡的药香充斥着鼻间，提醒着她，刚刚她的失控，她的不知所措。

她不该如此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对一个小姑娘发脾气？她活了上万年，怎么会对一个小辈、一个凡人疾言厉色，她掌管花界的这几十年间，对精灵、仙子亦十分宽和，若非她们犯错，她并没有斥责和挖苦过她们，何以会因为几句刺耳的话便冷嘲热讽呢？

难道是嫉妒？是她对重姑娘出现在他身边的不满？是他对重姑娘的软语温存令她吃了酸？

“絮儿，”

南絮闻声猛然回头，只见那人穿花而过，片叶未沾身，眨眼便近至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