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

“你……”秦凤楠惊道，“你这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啊，万里有一被抓住了，可就真的无从辩驳。”

卢扬对于“欺君”二字好似并无触动：“圣上整日游园听戏，再不然便是寻花问柳，能抓住我什么？他派人监视于我，不过是看我有无谋反之心。”

“那你，想谋反吗？”秦凤楠道。

“谋反是不明智的，”卢扬轻笑，“我说过，我只会扶持，不会取而代之。至于扶持谁，全凭局势和心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凤楠对政坛之事丝毫不知，一头雾水道。

“这话我可只对你一人讲来，”卢扬忽地靠近她，一脸神秘，“若大势所趋，我并不介意帮助新君做掉当今万岁。”

秦凤楠惊惧之下失去了重心，向前撞进卢扬怀中。睫羽下，一双明眸放出异样的光：“卢阁老，你胆子可真是不小，万岁在九州四海有多少眼线你不知道吗？而且，你若帮助新君即位，和谋反又有什么不同？”

“这怎能算是谋反？目前为止我还没做出什么里通藩王的勾当，只是做了这样的打算罢了，”卢扬不以为意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轻易找到把柄，我更是不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一套。”

秦凤楠心中直打鼓：“行了，这件事先不论，你为何会在这含香苑？”

“蓄谋已久，难道秦小姐看不出吗？”卢扬挑灯，让秦凤楠清清楚楚看见四周情况。

她和卢扬似乎在一条狭小的暗道里，暗道幽深绵长，不知通向何方。也正是因为暗道狭小，此时她和卢扬的距离几乎是鼻尖碰鼻尖，而她自己，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压在卢扬身上。

暗道外。

楼梯轻微响动几下，几个影卫慌慌张张下楼来，在秦凤楠撞出的大洞周围寻觅了好些时辰。

“有发现吗？”

“老大，什么也没找到。”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全是你们自己瞎想的，哪有什么厉鬼？”

“可这洞……”

　“害，说不定是什么野猫野狗撞的呢？不用在意。”

秦凤楠丝毫不敢作声，低声道：“含香苑怎么还有人？不是都死绝了吗？”

“那不是含香苑本苑的人，”卢扬将她环抱地更紧了些，“他们是楚王府世子殿下唐裕的影卫侍从，在此埋伏捉鬼快有十天了，我不希望与他们见面，故此叫心腹修了暗道。”

“唐裕的人？”秦凤楠眸光一亮，“我想出去见见他们。”

“别动。”卢扬当仁不让，抑制住秦凤楠想走的念头。

“为什么？”秦凤楠不满道。

卢扬眉眼间的神色晦暗不明，在幽绿的光中宛如墨池，深不见底：“唐世子对你有意思，你莫非看不出来吗？”

“你胡言什么？”秦凤楠两颊涨得通红，“他只是我师兄，没有别的关系，我喜欢他，但他不喜欢我。”

“那是你以为，”卢扬苦笑道，“你们金玉良缘，我若再不有所行动，你可就不是我的了。”

“我只是迫于家族压力，不然，我不可能答应联姻。事实上，我也从没答应过，”秦凤楠道，“我有些爱慕世子殿下不假，但我不是他的，我自认为不属于任何人。”

卢扬黯然道：“我知道。只是看你刚才叫我夫君那么顺口，误认为你是真心的罢了。”

“没有……”秦凤楠垂下头去，不知在想什么。

暗道外的声音渐渐停息，应是几个影卫寻不见东西，又返回二楼去了。

“话说，这含香苑里真的有妖魔吗？”秦凤楠道。

卢扬见她转了话题，乐得顺水推舟：“哪来的妖魔？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