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能辨我是雄雌

郭湛听齐思淼说了这些，觉着不答应亦无他法，只得应了下来。

蓝熙澄目量着郭湛身材，扮作女子的话，个子高了些，自己的衣饰他定是穿不上的，心中顿生计策：“几位，你们且在这房中找一角落隐住身形，我唤那女掌柜来，且换件衣服。”

三人听她说完，慌手慌脚地隐了起来，蓝熙澄轻咳几下，娇呼道：“掌柜的——掌柜的——”

女掌柜很快进来了，对蓝熙澄喜笑颜开：“寻绫姑娘，这是唤我作甚？”蓝熙澄一人招揽了三位客人，还都留了那么些银两，让她如何不欣喜呢？

“掌柜的……”蓝熙澄低声道，显尽小女儿羞涩情态，“寻绫方才给三位公子陪酒之时，这一不留神将衣饰弄脏了，您能给换一件吗？”

“哦，”女掌柜颔首，“这有何妨？待我给姑娘换一件去。”说着忽然凑近了蓝熙澄：“对了，今夜那位公子要来，就是那个江湖中的狠角色，他不喜轻浮的女子，点了名要择初夜，你可不能再穿这轻薄纱衣，会遭公子嫌弃的。”

“嗯，那您看应着些什么衣饰？”蓝熙澄不卑不亢。

“我这含香苑倒是真有一套不错的衣裙，姑娘穿上了保准更加美艳动人，伺候好了公子，以后的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女掌柜说这话时满眼放光，好像银票已然到手了似的。

听得脚步声渐行渐远，蓝熙澄暗松了口气，却用手势提示杨裕谦三人不要动作，待女掌柜二次拿了衣服离去再出来。

不出所料，很快，有两个歌女打扮的女子说奉了掌柜的命令来送服饰。

蓝熙澄谢过两人，接下包裹，打开来看，却是歌女花魁们平素时常谈起的“落岭雪莲”，寓意高洁女子不幸堕入风尘，这全身上下没有个几千两银票砸不出来。

到底是接待怎样的贵客，才不惜这样打扮一个妓女？

蓝熙澄隐约有不祥的预感，并未说出，转身把衣饰丢给杨裕谦三人，帷帐一掩，自顾自换起衣服来。帷帐再启时，已是杨裕谦初见她时着的那一袭蓝裙，淡蓝轻纱波纹般飘散，恍若凌波仙子。

“还愣着做什么？”蓝熙澄玉手一勾，不知从何处挑出龙凤日月双刀，佩在腰间。

郭湛坐上织锦床榻，同样是用帷帐掩住身影。杨裕谦只见郭湛在灯影摇曳中慌手慌脚地摸索着穿戴女子衣物，时不时在脸上施些妆容，听得环佩作响，清脆悦耳。

杨裕谦一挑帷帐。

帷帐内，佳人绝色倾国，峨眉淡扫，唇点丹朱，秋波盈盈，勾魂摄魄。眉心红梅轻点，更是娇艳动人。一身金银环佩衬着雪藕肌肤，衣上轻纱胜似水雾氤氲。

“师兄望着小弟作甚？”

“没……”齐思淼目光一敛，“只是没预想到，师弟竟会施妆之术，属实是令人惊异。”

郭湛尴尬一笑：“这尽是在新城时，几位阿姐用小弟试妆时留意学的，只是想着日后在江湖中若遭人追杀，稍稍易个容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