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风月场

愈近城南，几人愈觉熏香环绕，扑面而来。

齐思淼觉出不对：“这香气……不像是芳菲花木的自然之香，倒像是脂粉一类的……”

　脂粉？

回想起方才中年客商遮遮掩掩、模棱两可的描述，四人顿时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敢情那含香苑是青楼妓馆、风月所在。

四人此时已近含香苑，距离并非很远，能清楚地听到楼上隐隐流出的欢闹歌乐之声。

倏然间，就见含香苑临街的琼楼之上，一扇雕花窗子被轻柔地推开。接着帘栊一挑，露出少女清丽的面容。

　当此际，四目相对，杨裕谦吃惊之下险些绊倒。楼上少女，亦惊得捂住樱唇，半晌没有动作。

齐思淼看看杨裕谦，又眺望楼上少女，忍俊不禁：“杨贤弟这是怎了？莫非要来个一眼万年？”

　杨裕谦满面羞涩，不理会齐思淼打趣他，亦不管郭湛蓝敬两人落在他身上的诧异目光，径自施开轻功，上了琼楼而去。

余下郭湛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其中缘由，

　依齐思淼的说法，是杨裕谦“英雄难过美人关”，对那少女一见倾心，神魂颠倒，上楼一度春宵去了。

“这种时候，咱几个莫扫了杨贤弟兴致……”齐思淼这边正侃侃而谈，忽觉膀臂一酸，回首，却是师妹夏清欢美目圆睁，直直地看着他，纤细的柔荑扣住他左臂，正隐隐较劲。

“啊啊啊啊，疼死了，你快放手……”齐思淼愣了片刻，忽然想起来喊疼，顺力一挣，将胳膊撤回来。

蓝敬没回过神，郭湛满眼无奈，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中间的夏佐嘴角微扬。楼上窗户复被推开之时，杨裕谦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夏清欢鄙夷道：“齐师兄鬼叫什么，堂堂七尺男儿，不习些好的，整日想着什么一度春宵，莫非你经历过不成？”

蓝敬低问道：“他们这是……”

　郭湛一副“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态，语气却是习以为常：“师姐这是吃我齐师兄的醋了，毕竟……”轻咳两声，不再言语。

齐思淼瞥见夏佐亦在旁边，忙对夏清欢解释道：“我是说杨贤弟，又没说我自己，你这是何必？”

　夏清欢知道有误会，遮掩道：“我……我不是说这个，你什么也不知道，随便乱说什么？刚才推窗的那位是蓝姑娘，你别误会了。”

楼上杨裕谦听得楼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在讲些什么，招手示意几人上来，然后关上窗子。

　刚才他在楼下看到的清丽少女正是蓝熙澄，饶是不晓她为何身处青楼，杨裕谦还是决定上楼看看。穿过一群群如花似玉的娇媚女子，终寻到了含香苑女掌柜，点名要见蓝熙澄。女掌柜听罢无奈摇头，道：“我们这含香苑没有名蓝熙澄的花魁，前些天倒是来了几个容貌不错的小女子，大爷您若是要初夜，可去三楼寻她们。”

杨裕谦无计，只得交了银票上楼去，凭记忆找到方才看见蓝熙澄的那间房。

蓝熙澄这时正焦虑不已地临窗坐着，她确信没有看错，楼下那俊秀男子定是杨裕谦，不知他为何会找到此处，又是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