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节 天道不可违

昊天依言交出九支金箭，羲和握在手中，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直到她看见女儿和神使们正在忙碌地护送人族上天，才捉住小九询问：“卫儿呢？瑶儿呢”她也没有忘记精卫和瑶姬的安危，她不能再让悲剧重现。

小九张望了片刻，发现：“三姐姐和十二妹妹都不见了。”

“什么！”羲和没有停歇，她直接调头往东海飞去。

此时女虔带着刑天出现，无计可施的昊天当然还是把他们都杀了，留轩辕剑与失去头的刑天战斗。

等羲和置身在沸腾的海水中，发现海中的惨状，亲眼看见无数海兽、海鱼和海虾海蟹尽皆被煮熟，横尸遍海，直到一只精卫鸟再次冲出海面悲鸣：“精卫、精卫……”

羲和悲痛，这次精卫鸟排除万难飞上来是为了告诉她：“救三姐姐。”

羲和哭了，原来精卫鸟的悲鸣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瑶姬。

“为什么？！”羲和再次问天：“为什么要带走她们？！”

可惜所有妖魔鬼怪在炼狱般的地界被烤的痛苦之声，生生盖住了羲和质问上天的声音。她看着人被卷入热浪，看着妖被炙烤成干，看着魔被烧成灰……

她终于还是吐了几口鲜血，然后直奔大羿所在的蛇巫山山顶，将九支金箭扔在他的脚下：“大羿，你用这九支金箭从左边开始射，等我救下一子后，你再射下一日。”

“遵命。”

就这样，大羿每射下一日，羲和就接住一个孩子，最后孟稚和青灵也都赶来帮忙，很快九日都被射了下来。

大地终于不再沸腾，羲和亲手将孩子们心上的金箭拔出，再分别给他们输入真气疗伤。

孟稚一边轻抚她颤抖的背，一边安慰她道：“没事了，没事了，神族只有断头挖心才会死，您不要太担心。”

羲和闻言转身抱住孟稚，在她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姑姑……姑姑……呜呜……”

孟稚紧紧地抱住羲和安慰，给她力量：“乖，不哭，孩子们福大命大，都会没事的……”

羲和哭得像个孩子，在孟稚纤细的怀中感觉安心，身上的黑雾开始忽明忽暗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羲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捉着孟稚紧张问：“姮娥呢？”

这一刻，原本忽暗忽明的黑雾又再次清晰起来，变成了更深的黑。

孟稚也慌了：“孩子，你不要吓姑姑，”她甚至忘了身份，与自己视如己出的羲和感同身受：“姮娥她一直跟其他公主一起，送人族上天。”

羲和立刻振作着站了起来，随便抹了一把泪就再次招来英招，往天上全速飞去，同一时间，因补天而力竭的女娲也从天上掉了下来，她再次错过了女娲看她的最后一眼。

可是来不及了，姮娥已经将月亮送了上天，她最天真浪漫的女儿还是为救苍生孤独地死去。

这次轮到羲和跪在了地上，她失声痛哭：“为什么……姮儿，你才八千岁，为什么必须由你来献祭苍生……？”

“二妹妹她……死了？”从胜遇下来的西王母已经红肿的双眼迷蒙，可她更怕母神有什么危险：“母神，您不要吓小西。”

当下羲和已经做了决定，她飞到空中，再次挥舞双手结印，并坚定地告诉小西：“我要回去，回去救所有孩子！”

“母神！”西王母仰头央求她：“回来！您会力竭羽化的！”

这一次，消失前的羲和瞥见了刚从地下飞上来的昊天。

可惜昊天速度再快，也还是没有羲和的决绝快，他来不及冲进她的时光法阵中。

但创世元灵似乎无处不在，他的声音再次自遥远的地方传来：“还不满足？”

“我不能让女儿因我而死。”

“她们是因救姐妹而死，因救人族而死，因救苍生而死。”元灵叹了口气：“你为这个世间创造了日月，驱散了黑暗，却引起了人神之战。”

羲和似乎终于想起自己曾为这个上古时期历尽千帆、呕心沥血：“看在我曾为这个六合大地鞠躬尽瘁的份上，能不能放过我的孩子们？”

“我原本以为，身为父神和母神的你们能拯救这一个人神共劫，却没想到这个劫难就是由你们引起，却又由你们终结。”

“对不起，对不起……”羲和开始在自己的法阵中失声忏悔。

“他们已经待你们很好。”

羲和继续落泪忏悔：“我知道，我知道错了，可是我不舍得，不舍得她们，她们都是最好的孩子……求求你们，就让我一个人，对这场人神之战负责，我一个人负责，可以吗？”

元灵没再说话，也许因为不想，也许因为在考虑。

不过羲和知道，天道不可违，但为了孩子，她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