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果从沉睡中醒来,隐隐约约间听到有人在她耳旁说话。
“老婆,醒了。”一个秃顶的老男人搂着她道:“天还早的很,你再多睡会儿。”
听到这话,汝果迷茫的看了那人一眼,显些还有些未反应过来。
那人换好衣服后,转身见汝果还是一副犯迷糊的模样儿。笑了笑,道:“乖,今晚不会忘了你的荷叶鸡!”
说完,他在汝果额上留下浅浅的一吻。
待那老男人走后,汝果摸着自己的额头,看着镜中那妩媚的眉眼,精致的面容,这才缓过神来。
她这是又穿了?
至于为什么加了个'又'字,汝果也不知道。
似乎在她的潜意识里,寄生在他人躯体里存活是常有的事。
她的灵魂对寄居他人的壳子这种事也习以为常。
汝果起身,微微打量了一下这屋中的物件,古朴却不老旧,空气中似乎也散发着浓浓的年代气息,她想自己大概是穿到了民国时期的某部影视吧。
而她要在民国时期里平平安安的活到八十岁应该不算是艰难吧。
汝果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脑海中忽地闪过这样一句话:民国,可不是个好过活的时期。
这句话让原本放下心的汝果一下子忐忑不安来,难不成她穿的是某部恐怖片。
只有在恐怖片里,生命才会跟死神真真正正的赛跑。
一想到恐怖片,汝果的内心就像是将滚烫的开水倒入沸腾的油锅里一样。
此时此刻,她才认认真真的打量自己所处的房间。
梳妆台上的化妆品虽谈不上精贵,但在这世道,恐怕也是不常见的。
再次看了那镜中人一眼,汝果闭上了眼,试图运用自己的魂力吸收隐藏在这具身体里的表层记忆。
她这世成为了一个名唤玉珍的妇人。
她的夫家姓,是一名罕见的西医大夫。夫家的双亲早已俱亡,唯留有一小叔子。
微微理清了脑中零乱的信息,汝果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按理说,她这上无公婆,下无小姑,理应高兴才是。
可你要知道,这世上是不存有十全十美的兴事。
这唤作玉珍的小妇人也贼是大胆,她做了一件在这世道大不容的事——偷情。
汝果看到这两字,隐约有不好的念头来。
难不成自己是穿到了民国的潘金莲身上?
那还真是不好过活。
毕竟要以她现在这副柔弱的身体从打虎英雄武松手下逃活还是有一些难度的。(难度系数三颗星。)
只是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汝果一想到这儿,就习惯性的头疼。
不过还未等她伸手缓解疼痛时,变故就在此发生。
嘭的一声爆炸响。
汝果眼前清晰的画面就变得模糊不清了。
晕过去的汝果当时就一个想法,就是朝老天狠狠地竖一个中指。
三个小时后,接收了玉珍全部记忆的汝果才从昏迷中醒来。
此时此刻,她只想骂爹。
这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
这玉珍倒好,顶风作案啊!
偷情都偷到自家小叔子身上。
这一旦东窗事发,浸猪笼那是妥妥的。
编剧,你出来,我们来谈谈人生!
汝果再次叹息,你说这穿就穿呗,她也没啥意见。
可这穿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天时地利人和,她一样也没沾上。
稍稍平复了一下,汝果抚额,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样想着,汝果激动的内心慢慢地平复下来。
按着玉珍脑海里的记忆,今天的她似乎要和拼夫一起去看戏。
看戏。
汝果的头又疼了,记忆里的自己是丁点儿文艺细胞也没得,似乎还患有一听见那唧唧歪歪的声音就来瞌睡的小毛病。
真是衰到家了!
汝果摇了摇头,提包下楼。
这才刚一出门,一俩黄包车就冲到她跟前。
哎呀妈呀,吓死本宝宝了!
汝果拍了拍胸口,她刚刚居然将这土不垃圾的黄包车看成了巨大号的小黄人。
被变异的小黄人吃掉什么的,光是想想就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汝果搓了搓胳膊,抬头就见那拉黄包车小伙子笑眯眯地说:“太太,是去药店吗?”
得,这拉车的还是个熟人。
汝果看着那憨厚的模样儿,并未出声,只点了点头。
看来她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首先就得躲过这认识原身的人。
汝果思量着,在脑海中一一扫过原身认识的人。
不扫还好,这一扫描,汝果一口老血梗在喉咙管里。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摔!
就连门口要饭的都知道她是那老秃子的婆娘,她还能怎么个躲法。
除非她能自己去换张脸,不然的话,想啥,啥没戏。
可换脸这也得讲究时代啊,古代有易容术,现代有整容法,而卡在二者中间的民国,在这一方面,真真是睁眼瞎。
这也从另外一面深深地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那就是,中国的人多,它不是一蹴而就的。
哎呀,真是要愁死人了,这可咋办哪!
汝果满面愁绪地踏上车,却不知自己这幅病弱西子胜三分的模样落在旁人眼中,那又是怎样一道不可言说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