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放下手中画笔,左手紧紧抓住了微微颤抖的右手,他的双手手指之上沾染了不少的彩色墨汁。
何必在心中默念。
褚同砚,谢谢你,谢谢你能够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从没有人告诉过他,他还可以选择自己的本心。
当年母亲给何必取的名字其实是容与:“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她希望他可以逍遥自得。
那个晚上父亲抱着腥红衾被中的母亲,在卧房里一遍遍喃喃自语,何必何必何必.....
何必从来不敢问父亲,这个名字是他对母亲的诘问、还是对他的怪罪.....自从他被取名叫何必的那一刻,何必就再也没有为自己活过。
娘亲不惜难产生下了他,这些年何必一直都活在愧疚中,如果那日活下来的是娘亲就好了……
所以何必才会一直努力遵从父亲的教导,学习水墨画,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和哥哥一样,更喜欢色彩缤纷的彩绘。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了他,你就是你,不为取悦别人而活。
何必突然有些难过的想哭,他已经这么大了,不应该情感脆弱,可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哥哥了。虽然大家都说哥哥是为了追求岩彩画所以才抛弃年幼的他将诺大的家业重担都丢到了他身上,可是他一直以来都从未怨过他。他想他了,真的好想好想。
花辞玖鼓掌道。
花辞玖“哇,画的真的好棒。”
何必回过神,发现自己一幅画已经快要画完了。
层峦叠翠,烟云缭绕,江天一色,气象浩渺。端详着画时,如临其境,仿佛侧耳可闻山间乌鸣,扬手可触小溪鱼跃。
漆黑的浓墨顺着何必的笔尖滴落,在画好的宣纸上开出一朵墨花,就连神经大条的曹小月都忍不住可惜的惊呼一声。
那墨花落在宣纸上,反倒像是画中湖水泛起的圈圈涟漪,非但没有毁画,反倒如同锦上添花。
何必做完画以后有些疲惫,倒衬得他平时里冰冷的眸子有些柔和与温柔。
何必“褚同砚,如果你不嫌弃,此画便送予你了。”
褚风慈“真的吗?”
何必“嗯。”
褚风慈再次确认道。
褚风慈“千金难求呢。”
何必“嗯。”
许是褚风慈的话取悦到了何必,这一次何必的声音里少了冷梢的寒气,多了分少年的朝气和对自己画技的自得与傲气。
褚风慈“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啦。”
季元启不屑地撇撇嘴。
季元启“切,瞧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来我们季府,季家的好东西可还多着呢。”
褚风慈“是是是,但是季家最宝贝的不就在我面前站着嘛,你说是不是,季大少爷。”
季元启哼了一声,勉强被这句马屁捋顺了毛,好心情地捏了捏褚风慈头顶的狐狸耳朵。
褚风慈抗议道。
褚风慈“你怎么还捏上瘾了,再捏就给我捏掉了啊。”
季元启“捏坏了小爷再赔你一个便是。”
褚风慈“这是我妹妹买的,跟你买的那不能相提并论。”
季元启不乐意了。
季元启“嘿,怎么就不能相提并论了,我在你心里就没点分量是吗?”
何必在一旁打断了他俩的玩闹。
何必“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学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