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抢粮

九月的大兴安岭，天气晴朗，早晨已有丝丝凉意，哈大贵惬意的走在大街上，他三十多岁，身材矮胖，作为五合镇的警察署署长，就是这里的土皇上，街上各色小贩忙不迭的和他打招呼，“哈警长早啊，来碗馄饨吧”，“哈警长，新开锅的肉包子，尝尝啊”，哈大贵挥挥手，心说老子今天有点事，不搭理你们了，慢慢的向五合镇东边的日本兵岗楼走去。

五合镇地处大兴安岭中部，距离松佳县县城二十多里，是通往松佳县城的必经之路，位置很重要，还存有大量的粮食，松佳县最高警务官川岛太郎很看不起哈大贵，认为他贪财好色，一定会出大事，早想把他撤掉，无奈何大贵有个好姐姐、好姐夫，他姐夫卞怀友是省警务厅副厅长，与日本关东军上层关系密切，也是嫩江省特高课头子松岛晋三少将身边的红人，不敢得罪。

今天，是哈大贵老爹的哈明德七十大寿，哈大贵正想趁此机会打捞一笔，上午准备带领属下全体警员回村给老爹祝寿，他老爹哈明德住的五里村，在五合镇镇西面，距离五合镇四五里地，但这样的事必须向五合镇日军军事长官山本请示，征得他的同意，虽说很无奈，但也没办法，哈大贵走到岗楼前，向哨兵点了点头，“我找山本队长，在吗”。

五合镇日军军事长官山本少尉，平常住在岗楼里，山本看到哈大贵毕恭毕敬的站在岗楼门前，见山本过来，挺直腰板敬了个礼，山本冷冷的问“哈桑，有什么事吗”，“啊，山本少尉，鄙人父亲七十大寿，特邀请您莅临”哈大贵毕恭毕敬的回答，其实心里对这个山本厌烦透顶，这个家伙总是一本正经，根本不同人情世故。山本对哈大贵也没有好感，觉得何大贵没有一点军人的样子，与地痞无赖无异，所以挥了挥手“你们去吧，我还有事，作为军人不能擅离职守”，转身回岗楼了。

哈大贵表面上陪着笑脸，心里把这个山本祖宗八代骂了个遍，心说，不去更好，去了也是个丧门星。

岗楼对面一百米的地方，有一家包子铺。王冬芝和欧阳冬隐藏在包子铺的房顶上，监视岗楼内日军的动向。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哈大贵带领警察署全体警员回村给他父亲祝寿，镇内空虚，只有山本的十几个日本兵；吕正决定打敌人个措手不及，刹一刹日军的嚣张气焰，顺便劫走镇里的十几车粮食。

在昨天的作战会议上，吕正制定的作战方案是，王冬芝带几个人提前混入五合镇，埋伏在岗楼周围，争取把敌人困在岗楼里，欧阳冬枪法好，这一段时间表现不错，同意他参加战斗；王久带几个人在五合镇西边设伏，防止哈大贵的警察回援，吕正带人进镇里抢粮，最后，吕正对王冬芝说“把敌人困在岗楼内，防止他们打击咱们的运粮队，接到信号马上撤离，这里离县城太近，一个多小时敌人的援兵就会赶到”。

欧阳冬伏在房顶的矮墙上，静静的盯着日军的岗楼，经过几次战斗，他显得沉稳老练多了。王冬芝看着趴在身边的小丈夫，眼里充满了爱怜，用手掸了掸欧阳东头发上的杂草说，“冬冬，咱俩的任务是把岗楼楼顶上的两个日本人干掉，一人一个，不能让其他日本人再上去，有把握吗”，欧阳冬没有回头，坚定的说“没问题，肯定能干掉他们”。

“啪、啪啪”，几声枪响，这是吕正发起进攻的信号，王冬芝说道“冬冬，开火吧”，两人几乎同时开枪，岗楼上的两个日本兵大叫着载下岗楼，门前两个日本哨兵也被其他团员干掉，顿时镇里枪声大作，响成一团。

可奇怪的是，岗楼里的日军并没有出来增援的意思，躲在岗楼内不出来，只是利用岗楼内的射击孔向外面乱打一气。有一个日本兵试图登上岗楼楼顶，刚一露头，就被欧阳冬发现，一枪打中了肩膀，惨叫了一声，滚下楼去了。

岗楼内的日军最高指挥官山本少尉，是一个很敬业的日本军人，虽然是军官，也与普通士兵一样参加警戒值班，今天恰巧轮到他警戒值班，他和另外一个日本兵负责在岗楼楼顶警戒，没想到一开始就被王冬芝和欧阳冬打死了。楼内日军群龙无首，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最后，军衔最高的、佩戴曹长徽章的一个日本兵做出决定，固守待援，等待哈大贵的警察救援，同时用电话向松佳县县城报告，受到不明武装攻击，请求支援。

接到吕正撤退的信号，王冬芝带着欧阳冬从房顶下来，和其他人一起跑向镇西，与吕正汇合，看到运粮的大车已经走远了，这时王久也带人撤了回来，看到姑娘、姑爷没事很高兴，对吕正说“团长，哈大贵带着警察过来了，他们没什么战斗力，要不要打他一下”，吕正摇了摇头，“快走吧，这里离县城太近，用不了一个小时，敌人援兵就到了，不能恋战”。

不到一个小时，川岛太郎坐着摩托车，亲自带领一百多日本兵和二百多伪满警备队赶了过来，他觉得五合镇内有十几个日本兵，有岗楼，还有几十个警察，即使受到攻击，也能坚持一两个小时，没想到战斗早已结束，那帮抗联的人早已跑远，日本兵损失惨重，山本小队长被打死，存在镇内的粮食也被劫走，哈大贵的警察却完好无损。

川岛眯起眼睛，冷冷的盯着哈大贵，问“哈桑，你的部队受到攻击了吗，开了几枪啊，那些反日分子打伤几个，击毙几个”。

哈大贵今天可是说好像从云端掉下来，直接摔到谷底。上午给老爹祝寿，风光无限，他们哈家也是一个大家族，儿子是警察署警长，女婿在省里做大官，光宗耀祖。正在给老爹祝寿，酒兴正浓，突然听到镇里响起了枪声，忙带领全体警察署人员往镇里赶，枪声响了一会就停止了，他们一路也没受到任何阻碍，到镇里才发现出大事了。

面对川岛的盘问，哈大贵不知如何回答，冷汗直冒，川岛为人残忍好杀是出了名的，“川岛先生，今天是我父亲的寿诞之日，我和全体同事回村祝寿，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是我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