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昭然没定闹钟，马嘉祺是自己输入密码进来。
进了卧室视线扫了一圈，没有贺昭然的身影，倒是整理的干干净净。
贺昭然我在这！
叼着牙刷站在浴室门口，睡眼惺忪。身上睡衣领口偏大，这会歪歪斜斜的套在身上，露出大片白嫩。
马嘉祺怎么起的这么早？
距离出发的时间还早，实在看不过去，走上前把衣服拎正。
贺昭然楼下有人吵架。
凉水刺激皮肤，人清醒了不少。昨晚睡前把今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好，比较偏温婉的风格，应该是老人会喜欢的样子。
贺昭然等我一下，我化个妆。
马嘉祺觉得碍事，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嘴里嘟囔了句。
马嘉祺你这样就好看。
贺昭然你懂什么？
从镜子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打算继续理他。
没睡够的后果就是，在车上睡的昏头转向。
在前面睡的实在不舒服，脖子枕的生疼。马嘉祺途中挑了个路段靠边，人晕乎乎的挪到后座躺下继续。
刚到服务区贺昭然就醒了，靠着车背发愣，这模样着实可爱。
马嘉祺不睡了？
哪知贺昭然说。
贺昭然有点饿。
马嘉祺哑然，发现贺昭然正看着他，眼神风平浪静。好像再说“饿了难道是不应该吗？”
马嘉祺想吃什么我去买。
贺昭然热干面。
独自下车给她买面回来，贺昭然依旧是这个姿势坐在车上发愣，眼雾迷蒙脸色不算太好。
马嘉祺怎么了？晕车？
看到他回来了，贺昭然先是一怔，然后面有愁色。
贺昭然好像有点。
马嘉祺瞥了一眼车内，贺昭然不喜香料他是知道的，车里一点味道也没有。副驾驶车座旁还塞了几颗她爱吃的话梅糖。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楠城一连下了两天雨，冷的厉害。
一路上门窗紧闭不透气再加上开了暖风，睡着了还好这会醒了反而没有精神。
贺昭然我想下车透透气。
马嘉祺外面冷，要不我把窗户给你打开？
看她摇头，无奈把站在原地，青筋隆起的手把车门拉开。凉风吹的人打了个激灵，还是乖乖挪动身子下车。
贺昭然从车上下来，才发现睡久了腿麻，中心顿时不稳踉跄了下。
马嘉祺眼疾手快扶住她，粗粝的掌心贴在贺昭然细腻的手腕上。
面朝向她，站在风口处挡着些。递过去的水被人喝了两小口，又还了回去。
他其实还挺喜欢照顾贺昭然的，尤其是这会人迷迷糊糊的时候，保护欲爆棚。只是这人机灵着呢，总是变着法子让他喊姐姐。
过了一会，贺昭然开口。
贺昭然可以了吗？
马嘉祺嗯？
马嘉祺没听清。
马嘉祺什么？
贺昭然啧了一声。
贺昭然我的面，是不是都坨了。
马嘉祺……
又重新回到车上吃面，这次车窗留了小缝倒不会让人太闷。
贺昭然腮帮鼓鼓的，往嘴里塞着面。吃了小半就吃不进了，把手往前一伸递了过去。
马嘉祺吃饱了？
贺昭然边喝水边乐。
贺昭然吃饱啦！
马嘉祺那可以继续睡了，还有两个小时。
……
剩下的小半程路贺昭然倒是没睡，车内放着轻音乐。有一搭没一搭和马嘉祺聊天，大多都是她在说最近医院发生的琐碎小事。
贺昭然是快到了吗？
马嘉祺嗯了声，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后方车辆。
老人家住在乡下，空气环境都很不错。邻里邻居的也是老人，更是乐得自在。
贺昭然跟着从后备箱里拿出几盒子礼物，刚走没两步就紧张兮兮的拽着男人衣袖一角。
贺昭然这糕点是我自己做的，可能没有外面的好吃。
马嘉祺勾嘴笑。
马嘉祺放心，她会喜欢。
可能是过于紧张，门槛还没迈过去就绊了一脚。鼻尖正好撞到男人后背，疼的眼底顿时升起一片雾气。
马嘉祺哎呦…撞疼了吧。
回身很快，抬头理了理贺昭然的碎发，满眼心疼。
吸吸鼻子贺昭然摇了摇头，幸亏他在前面，要是没人她这一下必定要和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
贺昭然还好。
人又哄了几句，屋内就传来老人的声音。
奶奶小马来了吗？
贺昭然走吧，奶奶喊了。
贺昭然迈开腿。
马嘉祺贺昭然。
贺昭然嗯？
她侧身，不明所以。
马嘉祺歪着头，把礼物掂了掂，腾出另外一只手，说。
马嘉祺伸手。
贺昭然在原地懵了好一阵，被他耐心温柔的目光牵引着，不由自主的照做了。
她伸手。
马嘉祺的右手移到上面，十指相扣紧握在一起。
马嘉祺怕你摔倒。
他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拉着她净直走向院内。
贺昭然那你拉紧我啊。
心里高兴，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
两层高的平房，看样子是这两年新翻修过了，墙面铺了瓷砖。
门口还拴着老大一条黑狗，看见生人进门突然狂吠起来。
贺昭然哇！
贺昭然打进门开始 ，注意力全在站在门口的老人身上，对周围的事物丝毫不在乎。
自打小她的胆子就不算大，这会被吓的大叫。意识到可能有些失态，这会也不在乎了，干脆抬手抱上马嘉祺的胳膊。
奶奶哎呦！黑子！
呵斥了声，黑子哼哼唧唧的坐在原地，只是尾巴不耐烦的摇摆。
奶奶颠颠的小碎步过来，一看贺昭然，瞬间眉开眼笑。
奶奶姑娘，你来啦！
贺昭然这会缓神，亲近的打招呼。
贺昭然奶奶好，我是贺昭然。
贺昭然您叫我昭然就行。
老太太这会高兴，盯着贺昭然移不开眼，孙子也不再疼爱，拉着贺昭然的手往屋里带。
奶奶早知道你来，前阵子天好。
奶奶我做了果干，酸酸甜甜的你们小姑娘应该喜欢。
贺昭然听话的跟人进了屋子，还不忘回头向马嘉祺挑眉。
把礼物放到一旁的餐桌上，奶奶捧着个陶瓷罐头过来。
奶奶来，你拿着吃。
她没什么忌口的，盖子打开香甜扑鼻。
贺昭然十分捧场，尝了两片赞不绝口。
贺昭然奶奶，这味道真的很赞！
老人完全心花怒放，对贺昭然也是越看越喜欢，小姑娘人长得好看嘴又甜。
马嘉祺在屋里转了一圈，站在厨房门口打断了两人了对话。
马嘉祺这鱼中午要做吗？
老人正不满他插嘴，听到他的话猛的一拍大腿，嘟哝道。
奶奶鱼是今儿早市刚买的。
奶奶忘了让老板帮我杀了，人老了真是记性不好。
奶奶你会不？
男人皱眉，之前爷爷在的时候奶奶从来不需要考虑这些。自然会有人帮忙做好，按理说这也算是他第一次干这事。
马嘉祺脱了外套，挽起衣袖。手臂上的青筋纹理清晰，撇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捧着罐子屁颠屁颠跟过来的贺昭然。
马嘉祺干啥呢？
这鱼个头还挺大，买回来就被老人放在大盆里。手刚触碰到鱼身，一个摆尾荡的水花满天飞。
贺昭然噗……
星点水渍飞了过来，伸手立马护住罐头。
再看马嘉祺更好不到哪去。他刚才一直蹲着，鱼的反应太大，这会衬衣上甩的全是。
马嘉祺咦。
贺昭然往后退了退，看他这架势，挑眉不语。
好不容易把鱼掂到池子里，不知道从哪摸出了把刀朝着脑袋就拍了两下。贺昭然皱着脸在身后看的五味杂陈，心里替小鱼默哀几秒。
贺昭然确定你这样可以吗？
替他扯了一把袖子，马嘉祺倒是理所当然的回头。
马嘉祺不是这样吗？
贺昭然这样拍它？
贺昭然这么轻？
被她两个问题说的有些不自信了，抬起来的手有些迟疑。
马嘉祺我看超市里就这样。
深深叹了口气，人家超市里的叔叔可都拿了个大棒子使劲，他刚刚那两下是让鱼清醒一点吧。
把罐头放回桌上扣好盖子，老人说她上楼拿点东西，这会厨房就他们两个人。
贺昭然抬腿迈过刚才飞溅出来的一小滩水，走到他旁边，拍了拍肩膀轻轻挥手。
贺昭然我来吧。
男人疑惑，皱着眉问她。
马嘉祺可以吗？
贺昭然瞬间觉得听到了二十年来里最荒唐的一句话，有些惊讶的偏头看他。
好歹她也是上过解刨课的，而且能力不错，杀鱼这种小问题根本不在话下。
白嫩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贺昭然你说呢？
她动作倒是干净利索。然后用刀背先将鱼给拍晕，刮完鱼鳞之后。刀从鱼肚子正面下刀直接从前面到后面，用手把肚子里面内脏拿出来。
余光瞄了一眼，看见马嘉祺在旁边撇着嘴看的直皱眉，脑袋里算盘打的噼啪响。
把收拾好的鱼放到一旁的盘子里，趁马嘉祺不注意，把手往面前一仰。带着血水的手看的人一愣，嘴里暗骂了两句。
马嘉祺我靠。
贺昭然这会高兴了，乐呵呵的抬眼看了他一眼。
贺昭然哎，怎么还说脏话了呢。
奶奶正好从楼上下来，看见这一幕在身后笑的前仰后合。贺昭然闻声立马收敛，打开水龙头洗手。
老人看见盘子里收拾干净的鱼，有些赞不绝口。
奶奶我们昭然可以的呀。
奶奶现在很少见小姑娘会。
谁不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贺昭然这会和得了颗草莓味糖果的小孩般，嘚嘚瑟瑟的冲他扬了扬下巴。
贺昭然奶奶夸我喽。
马嘉祺给他递了张纸擦手，默了两秒，终于笑了。
老人做了满桌菜，扫眼望去大多都是荤菜。贺昭然向来不会刻意保持身材，这会又饿，夸了几句就埋头安静吃饭。
做饭的人最喜欢看见这一幕了，笑眼弯弯的，对贺昭然更是打心底里的喜欢。
马嘉祺鱼要吃吗？
给她和奶奶面前的盘子里一人放了一块鱼身上没有刺的部分。
贺昭然谢谢。
午餐的氛围很融洽，贺昭然耐心听着他们祖孙俩唠嗑，时不时讲两句话，把人逗得直乐。
家务被全部交给马嘉祺来做，奶奶吃完饭率先独自上楼休息。贺昭然收好桌子，跟进厨房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贺昭然我帮你啊。
马嘉祺把水喝了。
手里满是洗洁精，扬了扬下巴示意一旁放着的温开水。
贺昭然哦。
捧着杯子靠在旁边，小口的温吞着。
贺昭然你要不要也去休息？
马嘉祺一会带你去个地方。
男人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把手上的泡沫冲洗干净，碗筷摆齐。
贺昭然四下打量着厨房内的布局，冰箱上放着好几样小摆件。踮着脚向上忘，回应的有些漫不经心。
贺昭然去哪？
马嘉祺转身，推去外套的贺昭然里面穿了件紧身短袖打底，勾勒出曼妙腰身，眼底的墨色重了重。
屁股上被轻轻拍了一下，有些诧异的转头。
贺昭然你……
有些紧张的扫了一眼厨房门口，确定没有人过来。
马嘉祺我怎么？
唇角带着温润的笑，眼神玩味，怎么都觉得不怀好意。
贺昭然你怎么没大没小？
马嘉祺那晚上怎么不见你说我没大没小。
贺昭然最后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呛的人直咳嗽。马嘉祺脸色变了变，扶着背给她顺气。
咳的太猛这会眼眶通红，缓过劲就立马白了他一眼，组织了下语言。
贺昭然你别说话了。
贺昭然在马嘉祺坦荡的注视下飞快移开眼，自顾自的回到沙发上坐着。
跟了出来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呆了一会贺昭然有些无语，抬手冲着他的大腿就是一巴掌。
贺昭然去哪？你干嘛不说话？
马嘉祺倒是平静极了，忍着笑，反问她。
马嘉祺现在我可以说话了吗？
贺昭然抬头一连无奈，撩了一把散落在面前的碎发。
贺昭然你又开始了？
马嘉祺好啦，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贺昭然玩心大，一听眼就凉了，倾身过去靠着他。
贺昭然什么时候去？
贺昭然现在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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