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严知渊在书房处理工作,我去给他送果汁,但严知渊的注意力全都在工作上,接水的时候没拿稳,让家居服湿了一大块。
我抽了两张手纸帮他清理,但水的痕迹太大了,我劝他还是去换一件比较好。
他应了一声,就回卧室换衣服了。
我继续收拾他的书桌,看见了一份关于收购的合同。
严知渊要收购公司?我觉得看别人家公司的机密不太好,就赶紧放回了原处。
严知渊回来的时候,我还在清理椅子和桌子上的水渍。
或许是做贼心虚,我不小心被地毯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地上。
“啊,疼~”
在我小声的呼痛中,严知渊大步流星的走到我面前,把我服了起来。
“走个路都能摔,怪不得叫娇娇。”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我觉得我不矫情一下都对不起我的名字。我立刻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朝他伸手。
他弯腰拉我起来,我急忙展开双臂搂住他脖颈,严知渊一用力,顺手就把我抱了起来。
我穿了裙子,大片肌肤裸露在外,和严知渊相触的皮肤逐渐温热,我在他耳边呼了口气,看见了他从耳垂往上蔓延的红色,还有喉结上的小痣。
就像第一次看见那颗痣一样,我色欲熏心,胆大包天的凑上前去,对着他的喉结,轻轻的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我吻完了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
我把严知渊第二脆弱的位置侵犯了,他竟然还能忍住没把我扔下去,真是一个有涵养的男人。
我赶忙从他身上跳下去,飞也似的跑回了房间。
一回到房间我就立刻锁上门,背靠在门板上,能清晰的感受到心脏在狂跳。
我不清楚严知渊现在是不是跟我一样。
我的室友发信息来问我这两天都去了哪?
我告诉她我去了叔叔家。
室友说我之前从没提到过什么叔叔。
我看着这条消息,不自觉的想起,刚才给严知渊送果汁时他的模样。
他应该是有些近视,工作时会带上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将他眼中凌冽又淡漠的光遮在了后面,只留下状似平和的温柔。
他和严尔梦一点都不像,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方面。
严知渊看上去就是精明强干的商人。
而严尔梦,她好像对自己把林进坑了的这件事都后知后觉。
我想到严知渊今天下午说的那段话,脑子里突然有一个疑问:卢宁和严尔梦,是什么关系啊?
我在严知渊家住了快一个星期,关于那一晚的吻,严知渊没提,我就当没发生。
但我发现这男人真是宜室宜家,这间大平层有两百多平,他打理的井井有条,从没请过钟点工。
厨房里的厨具一应俱全,平时再忙,他都会给我做早饭。
甚至我洗完澡吹干头发,再去浴室,地上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自从我妈住院,就没人这么无微不至的照料过我。
我有时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总会和记忆深处的那个身影重合。
渐渐的,我越来越离不开严知渊,晚上,哪怕是躺在床上,知道他就在我隔壁,我都会想着他的样子,想他的眼神,鼻子,唇瓣,还有喉结上的那颗痣。
林进时不时软硬兼施的劝我,让我变卖房产,补上断裂的资金链。
我也曾犹豫过,并不是因为林进。妈妈为这个公司付出了太多心血,两年前她因病住院时,都在工作。也正是因为高强度的工作,使她的病久治不愈。当她得知她为之付出毕生的心血的公司被林进转了一半的股份给了严尔梦那个小贱人时,一时血气上头,不久便撒手人寰。
这个公司就算要救,也只能救的是我的。
我跟室友说起严知渊,她还一脸八卦。
中午吃饭时,她突然肚子痛,我笑她:“八卦吃多了吧,把肚子吃撑了。”她还笑嘻嘻的打我
结果直到下午上课她还疼着。我俩起初以为只是来了姨妈导致痛经,我给她打了热水袋,有给他冲了热水,还是不见好。结果越疼越厉害,把人直接疼晕了。
我吓坏了,急忙叫了救护车陪她去医院。
结果当我在护士台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严尔梦?
她神情喜忧参半,连精神状态和我之前见的都不大一样。
我的目光定格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妇产科。
哼,原来如此。林进现在被她迷的五迷三道的,此刻她还怀了孩子,瞧着以后都要飞上天了。
可我怎么没看见林进?
严尔梦好像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她。抬头四处张望。
我急忙低下头,快步离开。
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我当即联系了几家侦探社,安排人跟踪严尔梦。
室友并非本地人,周围也没什么亲戚,我放心不下她,打算留在医院陪她。我给严知渊发了消息解释了原委,告诉他今晚不回去了。
我静静的坐在病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室友,想起了曾经时日无多的母亲。
那时的母亲已经没有半分生气,因为常年呆在病房里,皮肤都是病态的白,她戴着氧气罩,双眼紧闭。
我拉着她的手贴到我的脸上,就像她清醒时那样,假装是她还有力气抚摸着我的脸颊,我能想到,她看向我的眼神该有多慈爱。
妈妈说我:长的娇滴滴的,说话也娇滴滴的,还喜欢哭哭蹄蹄,就叫娇娇吧。
我小时候学走路总是站不稳,一摔倒我就哭。妈妈拿我没办法,只好一边抱我起来,揉揉的脑袋,一边笑我:“我的小娇娇呦,什么时候才能不摔跤,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可是,妈妈,我已经长大了,你再睁眼看一看我,好不好。
我一遍一遍地乞求,求着她能醒一醒,心里期待着爸爸赶紧过来。
可我没等到爸爸,从白天到黑夜,一天又一天。
庆幸的是,妈妈毫无征兆的醒了,爸爸也来了,那天我本来应该开心的,但严尔梦也来了。
我在厕所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那天,我的世界崩塌了。我一直觉得,爸爸妈妈就像两把保护伞,一把倒了,还有另外一把给我依靠。
如今,一把都没有了。
他们走后,妈妈就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她再也没睁开眼。
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我放声大哭,可不管哭的多大声,妈妈都醒不过来了。
每一次思及至此,我的眼前总是一片模糊,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落在我的作业本上。
可一只手替我擦掉了眼泪,模糊之后,是一片清明。
在我眼前的人,穿着笔筒的西装裤,黑色西装在他的身上恰到好处的体现出精干的气质。我坐着,他站着,哪怕是没看见他的脸,我也知道他是谁。
“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
担心我,好久没有人担心我了。
“林星,林星。”
是室友。
我急忙站起身去扶她起来,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严知渊适时递过一杯水。
室友看着递水的人,问我:“这位是。。。”
“我叔叔。”
叔叔嘛?不过才大了我六岁,我为什么要按照严尔梦的辈分称呼严知渊?
“哦,这么年轻啊。”
严知渊好像很满意这个回答,笑了笑。
“同学,我给你请了护工,比起林星,护工照顾你应该更妥帖。”
室友喝进去的水差点没呛出来,她急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了,叔叔,叫我男朋友来就行了,不劳您破费,您带着星星走就成了。”
“啊,可是。。。”
“没事的,星星,”室友急忙拉住我的手,一脸感激的看着我,“真的不用了,你快回家休息吧。”
“那我等你男朋友来了之后我再走。”
出了医院,我对严知渊说:“我想喝酒。”
“喝酒伤身。”
“我知道,你就让我醉一次吧。”严知渊没说话。
“我今天,在妇产科看见了严尔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我盯着严知渊的眼睛,想看看他此刻的情绪。
“意味着,我妈妈死后不到两个月,林进就又和她有了孩子。”我大吼道。
“我妈妈在林进眼里到底算什么,他们二十年的夫妻情分,到底算什么?”
我忍不住了,蹲下来抱头痛哭。而你,为什么要是严尔梦的弟弟啊。
“娇娇,娇娇。”严知渊急忙扶住我,他妥协了。“你不是要喝酒嘛?我带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