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狗窝

夜色暗涌，明亮的月光洒满海面，天空纯净的深蓝，与海成了镜面的两端。

甲板上，一张小桌，两坛美酒。一红一白两个人对月豪饮。

舱内，三个姑娘聚在一起，就着闪闪的灯火，细细打量着一尊白玉美人。

“罗睺，喝酒要大口。”楚留香懒洋洋的挑着眉说。

他与罗睺计都相处虽然不过一个下午，也知这人是个豪爽的，可这喝酒却是浅斟慢饮，不急不徐，淡然的像是在细细研磨。

罗睺计都一愣，发觉自己这喝酒习惯早已成了潜意识里的东西。他以前喝酒也是大碗抱坛的，直到遇到了柏麟……

怎么又想起他了，罗睺计都有些气恼的放下手中小盏，拎起酒坛闷灌了一大口，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滑过下颌，滴落到胸口上，很快就渗了进去。

楚留香默不出声，拿过罗睺计都用过的小盏，倒满，抿了一口，微笑的注视着罗睺计都。

一人柔情满目看不够，一人仰头酌酒以自宽，海风都静了，生怕打扰到他们。

只是这场静谧很快就被打破了。

“少爷，那白玉美人突然裂开了。”宋甜儿一惊一乍，将静美的气氛破坏了个一干二净。

后面跟着的李红袖和苏蓉蓉，脸上都是无奈，她这性子，唉！

罗睺计都随手将空了的酒坛朝海面扔了出去，楚留香嘴角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右手一撑，身子便如离弦之箭斜窜了出去，在酒坛即将落水的瞬间抓住了坛口，手抓着酒坛微微使力，身子一个回旋，轻飘飘的落在了船舷上。

那人站在那里，长身玉立，月亮正好在他头顶的位置熠熠生辉，宛如神明，周身散发着普度众生的慈悲之光。

罗睺计都看的有些痴了，这人大概是他见过除了柏麟之外最好看的人了。他低着眸，浑身带着一种神的清冷，可勾起嘴角，又是人的温柔和煦。

“裂开就裂开了，不过一尊白玉雕像而已。”

“裂了缝就卖不出好价钱了。”苏蓉蓉是楚留香身边管账的，大到慈善，小到吃穿，她必然会算的清清楚楚不漏一毫。

楚留香轻点脚尖，飞身又下落，刚好落在罗睺计都身边，朝着苏蓉蓉眨眼一笑，“残料总能做成些小东西。”

苏蓉蓉恍然大悟，又突然有些懊恼，“看我这脑子，都急的给忘了，居然要你来告诉我这些东西怎么来升值。”

罗睺计都没听他们在说什么，他的眼里只有那个白衣无瑕，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带着人间烟火与仙神悲悯。

“少爷，那白玉美人中有一张纸条，写了‘狗窝’两个字。”

楚留香终于有些不同于平常的反应，接过李红袖递来的纸条，翘起的嘴角成了一条直线，神色也不复先前的随意逍遥。

“怎么了？”宋甜儿的性子急，她看惯了楚留香的淡然自若，难得见到他这般凝重的模样，必然是很严重的事情。

“没事。”楚留香又恢复成平常的悠闲模样，将手中的纸条还给了李红袖，转向对着罗睺计都道，“罗睺明日可有兴致随我外出一趟？”

海虽广阔，可却万里无人迹，能出去感受人间烟火气，自然是最好的，罗睺计都欣然应允。

两人相携进了船舱，留下三个女子面面相觑。

苏蓉蓉从李红袖难得波动的眼神里瞅出一丝惊异，两人心领神会的交流，倒是折磨的宋甜儿一阵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