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最后的选择

　　现下涉尔应该焦头烂额的在处理救火事宜，即便他看见雷蒙的尸体也抽不出空来。

　　李明越除雷蒙与奕承，其余阿诗勒部的支系，李明越放任阿诗勒隼去处理，事情最后无非两种结果，他们肯听阿诗勒隼的乖乖投降，自己这边也能少花费些力气，另外一种不肯听阿诗勒隼的，宁是顽抗到底，闹到最后也不过是被大唐驻扎在城外的军队清理干净。

　　只是她看阿诗勒部百姓无辜，不该为一人之私，背上灭族之祸，说是处理他们，不如说是给他们一种新的选择。

　　一切混乱都在奕承意料之外，她踉跄从卧房中走出，空寂的院子，走水后的哮叫以及弥漫在空气中浓烈的焦味。

　　寒意从背脊的底端慢慢升起来的，那似乎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先前与各部交战时的兵败、与阿诗勒隼几番不顺的交涉，她以为换鹰师出兵一切不好的预感就会转变，可现在……

　　黑色的瞳中映照着远处烧起的火光，她心中担忧好似变为了实质。

　　身后几个在衣裙里偷藏金饰的宫女匆匆跑过，奕承回头看向她们，那几个宫女见是她，纷纷楞在原地，其中一个胆小的，一个缩瑟，藏在衣裙里的物件掉了出来。

　　奕承只是谈谈回眸，并没有制止的意思，胆小的宫女连忙将东西捡起来，又抱在怀里匆匆离开。

　　几个宫女逃去的方向，走出一个人来，她逆着光，暗色的衣服紧裹在她的身上，缓缓几步，奕承终于看清来人身份。

　　“果然是你。”奕承脸色难看，苦笑，”女子在这乱世中谋一份大事并非易事，我刚刚在想如果来的是阿诗勒隼只能说是世道不容我。”

　　奕承抬眸看向她，“可来的偏偏是你。”

　　是和奕承一样同为女子的李明越。

　　奕承目光中藏着忧伤，“雷蒙是不是……”

　　李明越点了点头。

　　奕承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她其实猜到了，如果雷蒙如果还活着，李明越也不会如此轻易见到自己。

　　“你不问问涉尔吗？”

　　奕承神情肃然，“我虽恨阿诗勒隼，但我知道他不会让涉尔死，草原上的兄弟情义割不断。”

　　“再者，如果没有涉尔相帮，我不信你们会如此顺利。”奕承说完便不愿多言。

　　“最多半个时辰，大唐的军队就会进城，奕承，当年我在阿诗勒部时你帮过我，在最后的时刻我愿意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李明越敬佩她多年藏拙，走到今天的位置，奕承作为一个女子只会吃更多的苦，最起码，她应该有一个最后的机会。

　　“成王败寇，何必多言。”奕承冷言相待。

　　李明越将腰间的匕首丢了过去，“做最后的选择吧，做最后、体面的选择。”

　　李明越想如果她有这么一日，她也不愿意死在他人手里，她会亲眼见证奕承的选择，如果奕承不愿意选，她会帮她做正确的选择。

　　奕承上前捡起匕首，寒刀出鞘，冷光乍现，奕承盯着李明越的眼睛，缓缓道，“如果能重来一次，我第一个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