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互通

　　阿诗勒隼在厨房角落捏起那片黑羽，这是鹰师的箭羽，莫名的，他脑中浮现出李明越的身影，他猜应当是李明越已经抵达定襄，她应该已经知晓自己潜入，这羽毛是她用来试探自己是否被捉的信号。

　　他们之间太过熟悉，只看到这一片黑羽，他便猜出了大概，只是他该如何回应呢？

　　来人了！

　　“菜搬完，你们从东门出。”几个厨房的师傅嘱咐。

　　那菜农不解，“怎么又换地方？”上次还是三天一换，现在却是一日变一次，他们都快不认路了。

　　“上头安排。”

　　四字一出，大家都没了声音，看来雷蒙的霹雳手段，已经在众人心中烙下深深阴影。

　　阿诗勒隼躲进柴垛中，他捏着腰间的墨玉。

　　待人走后，方才现身。

　　抽出一块厨布，阿诗勒隼借着木柴灰在上面画下定襄城的地图。

　　又绕出厨房，来到后院，将那块厨布系在车梁上，现在车上还剩了些菜，到时出门，上面定然什么也没有，他无论留什么标记都会暴露无疑，可什么标记都不留，李明越他们何时才能找到这辆车。

　　阿诗勒隼看着手上的灰，脑海中闪过些许思路。

　　在外，蹲守许久的十八远远看见送菜车，连忙向绪风挥手。

　　绪风拧着眉向南方跑，嘴里嘟囔着，“怎么又换位置了，上午进时还不是东门呢。”

　　李明越闻寻而来时，菜车正巧经过这处。

　　十八在这点了许多菜，即便长时间占着窗边的位置，没人来赶她，也因此，李明越有了个好的观察点。

　　菜车一辆辆运出，绪风瞪大眼睛看着，可菜车之间并无任何不同，他不禁有些失望，“阿诗勒隼会不会没看到羽毛，会不会……”他往最坏的方向猜想着，已经试探了两日，不见一点动静，着实古怪，他抬头望了眼李明越，见他还在盯着看，只能咽下口中未完的话。

　　李明越目光如炬，忽的，她发觉到些许不对劲，“看倒数第二辆。”

　　绪风以为他发觉了关键，连忙睁大眼睛去看，“车上也很干净，没什么东西啊？”

　　罗十八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被局限住了，谁说东西在车上！”

　　此话顿时打开了绪风的视野，他细细观察着，果真发现些许不同，那个车夫的脸上格外的黑，或者应该说，他的汗巾格外的脏。

　　绪风大悟，“原来是这样！”

　　“阿诗勒隼将东西涂抹在汗巾内侧，一开始车夫从内城出发还没多热时不会用到他，这样正好避免惊动那些侍卫，等离开定襄城，走了许久之后，难免会热会出汗，他双手推着车，抽空擦汗已经不易，哪还有空去看汗巾干净与否。”

　　李明越补充道：“即便他在城中擦过一次也无妨，这黑灰被抹在内侧，除非久行，否则不会轻易暴露。”

　　“十八，跟上那辆车。”李明越：“但别太近，以雷蒙的谨慎，他恐怕还会监看些许时候，我们不急。”

　　十八领命，退了下去。

　　李明越唇角勾起一个极轻的笑，幸好，他还没事。